小小的客栈位于飞水郡城与丘阳县之间的官道上,距飞水郡偏近些。因此尽管已是戌时四刻,在客栈二楼的窗户里向外望仍旧能依稀望见飞水郡里的烛火,傍晚时下了点小雨,空中沆雾弥漫,使远处的灯烛光景也变得虚无缥缈。从儒臣的房中向飞水郡望去,这边夜幕笼罩、宁静幽暗,另一边却是流光溢彩、灯烛辉煌,两下对比虽同在红尘,却恍若隔世。
“你现在还觉得害怕吗?”孙儒臣转过头来望着昕茗,见她面带困意,轻声问道。
白昕茗回望儒臣,见他眼眸明亮似有星光,在灯烛的映照下颇为温暖柔和,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甜甜地笑了起来:“不觉得了。”
“那就好。”孙儒臣被昕茗盯得有些不知所措,用手拨弄着桌上的朱砂手串:“但我觉得你还是把它拿回去吧,我已经想开了,不需要它来安神。”
“这怎么能行呢?既然是辉大爷送你的你就好好地戴着,若是给了我,明日被孙叔叔瞧见了像个什么话?”昕茗笑着起身,将手串推回给儒臣:“就算要送,也要等你二十以后再送,现在我不需要它,自然不能随便收你的东西。”
“为何要等到我二十以后再送呢?难不成在丘阳送礼还有讲究?”
“嗯……”白昕茗顿了顿,调皮地说:“丘阳没有讲究,只是你我之间的讲究——或者说约定。等到你年满二十,弱冠束发之后才能送我东西。”
“这……好吧。”孙儒臣不知所以地想了一会,终究没想出是个什么意思,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我得提醒你,这时要是说定了这件事,以后再想翻悔可就没有机会了。”
“那没事。”白昕茗嬉笑着打开门,一闪身到了门外:“我回房了,你早些安歇吧,明日绝早就要起来赶路呢。”
“你也是,早些休息。”孙儒臣朝昕茗笑了一下,昕茗回了个笑脸,将门轻轻掩上,自回房中去了。孙儒臣自在房里将刚刚的事思量一边,不觉睡意涌上来,便吹熄了灯上床睡去。
“年轻娃娃,果然不比原来啊。”武立从露台回到走廊,在心中暗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