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祥寅接过书信,隐隐觉得邱文隽这次回来有不少事要对自己交代,便点头道:“正是他。邱老先生,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又年过花甲,怎能当街站立谈话呢?不如且随我来,我等寻个酒馆去坐下从长计议。”
“也好,也好……”邱文隽慢慢地抬起藜杖,孙儒臣连忙在旁边搀着,有些担心地问:“先生,学生与你这才几日不见,你怎生如此沧桑,连腿脚都不灵便了?”
“莫问,莫问。”邱文隽缓缓地摆了摆手:“一切自有天意,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罢了。这一趟来对你父子二人交代过一些事后,老夫也当潜身缩首,以待天命了……”
“邱先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孙祥寅在旁一边引路一边替他开解道:“自古有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老先生你这才年过花甲,在于古稀之年看来,仍是年轻壮硕呢。怎可轻言‘天命’二字?”
“解元,你有所不知……老夫我虽然看上去为人师表,实则做下罪孽不少,这一生唯一堪称良善的事,也就是用心教导着儒臣这孩儿,使他不致与我类同。解元,经过元琛一事,你可能对我有无数偏见与厌烦,但唯有一点,我可问心无愧地对你说,那边是儒臣这孩子,将来必成栋梁,可堪大业。”
“老先生,且不说这个了,我们先进酒肆里说话。”孙祥寅将邱文隽引入酒肆,叫小二来安排下一间包房,沏好一壶清茶在桌上,祥寅与邱文隽坐下,儒臣侍立在祥寅身旁。
“解元,叫孩儿坐下吧。”邱文隽把藜杖靠在一旁:“论理来说,今日在旁站着的,应当是我老夫啊!孩子为我受了伤,怎能久立呢?”
“儒臣,到这里来坐下吧。”孙祥寅吩咐完,又问邱文隽道:“老先生,方才在外面未及请教,不知你是从何处得知我等众人遇元琛之事的?”
“自我回到丘阳以后便去解元家中叩门,家中人说都去了飞水郡城,我便想既去郡城里应当不日便归,因此告退回来便在县西官道旁等候。昨日傍晚时遇到一驾驴车回来,车上载着的是飞水泉酒,后头还坐着一对夫妇。我想既是泉酒,应当是从飞水回来,便上前去问,这才知道那正是白家夫妇,他二人倒也认得我,便将事情前因后果纷纷对我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