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小弟怎可能怕你出尔反尔呢?”白文斌连忙解释起来:“小弟只是担心平时不让这两个孩子见面,将来成了亲恐怕会生分。现如今世上大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小弟却并不敢苟同这一流俗。小弟当初便是依父母之命与内人拜堂成亲,初时她并不适应小弟家中的日子,几度烦闷抑郁乃至于持簪自刺,幸得泰山通情达理多次劝说,加之小弟日日上心陪她,这才将她那心结破开。”
说到这里,白文斌脸上一贯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他端起茶碗来抿了一口,又接着说道:“小弟与内人无子,唯有这两个女儿,着实不忍让她们重似其母一般这样走一遭,因此只愿让茗丫头好生寻个亲事,将来与她之夫得以和乐美满,小弟才能放得下这颗心。”
“贤弟……”孙祥寅举起茶碗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似贤弟这般的长尊世间并无多少,愚兄权且以茶代酒,敬我贤弟一杯!”
“兄长敬茶,这怎么敢当?”白文斌慌忙举起茶碗,二人互相敬过后一饮而尽。
饮过清茶,孙祥寅提起壶来满上两只茶碗:“既然贤弟把话说到了这份上,愚兄也不敢自专。不如这样:过会两个孩子回来了,你我各自把他们带到一旁,以我之意相告,看这二人是什么想法。若二人心有灵犀,哪怕你我破些钱财、担些险恶也当成全他两个,若不然,便不教他们两相耽误了罢。”
“孙二哥虽然非大富之家,但毕竟自郡城而来,又是专务丹青中人,头上解元之号在这丘阳县也是难得。至于儒臣这孩子,虽然有些内敛但毕竟品性不坏,相貌生得也不差,端的是一门好亲,不过毕竟有事连累,恐怕将来若有不便之处,茗丫头会受此牵涉……”白文斌听完这番话,一时也是拿不定主意,心想:“二哥此意并非虚妄,必然是担心儒臣那边的干系万一牵涉到昕茗这里,他无法对我家交代。我看茗丫头与儒臣两边感情颇好,前般我问她时虽是怕羞矢口否认,但她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这么个意思,不如权且依了二哥,看这两个孩子各自作何打算再行论处。”
“二哥此意甚美,小弟依得。”白文斌点头道。
“如此却好。”将这番话说下,孙祥寅才觉得今日之事已毕,心里清爽起来,当下举杯道:“贤弟,愚兄再敬你一杯!”二人煮茶闲叙不提。
且说另一边,孙儒臣带着白昕茗将自家园子游历个遍,行至邻近院墙处见一小门,白昕茗好奇道:“这里面是什么,这般小的个地方反筑个小门来阻隔?”
“这是我练功之处。”孙儒臣笑了笑,走上前去将门推开:“里面除杂物之外也没什么东西。”
“练功的地方?那我可得好好看看。”白昕茗举步上前过了小门,只见里面无非五米见方一斗室,上以泥砖封顶,正当中是一灯台,上置油灯一盏,对门开一小窗漏得日月之光进来,屋角堆有铁砂、泥砖、蒲团等物。
“你这是练的刀法还是铁砂掌啊?”白昕茗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看过一遍,转回来逗趣儒臣:“我看这又有铁砂又有泥砖的,难不成平日里你都是手抄铁砂之后再劈砖么?”
“那我这手恐怕早就废了。”孙儒臣笑起来,指着那边的铁砂道:“这是师父教我的,铁砂用以气劲内劲,泥砖用以连筋骨。”
“哦?”白昕茗从一旁搬过蒲团来,自敛起衣裙坐在上面:“说着倒是有趣,可否对我说来听听?”
孙儒臣走到铁砂堆旁扎起马步,将手伸入铁砂之中,屏气凝神炼出一股真气游至手掌,不一会将手抽出,只见上面厚厚的一层铁砂沾而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