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学妹?”发现阮唐一直盯着顾时消失的方向,连眼睛都不眨,他出声。
她握着『毛』巾的手还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脸边,虽然他的心里很开心,可他绝对不想她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对自己好。
总觉得现在她对自己的好,是自己偷来的。
刚才,如果不是他挡在面前,顾时那一拳,也绝对不会挥下去,是他抢先一步挡了过去。
“顾先生一定是误会了。”
阮唐这才回过神,握着『毛』巾的手垂下,她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眼睫『毛』像一把小刷子,垂下眼睛:“无论怎样,他动手打人都是不对的。”
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刚才看上去很虚弱,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穿着睡衣赤着脚跑过来,只是……到了现在,她才发觉,顾时对她的影响力,远比她想的还要大。
“那阮学妹你早点休息,一会儿把我给你端过来的姜汤喝了,别感冒了。”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张了张口,好半天才吐出:“谢谢”两个字,她在走神。
没再多说什么,陆辞离开了。
她躺在床上一直留意着房间里的动静,只是那晚,温锦书始终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她说话的声音带了鼻音,坐在片场不断的抽纸擦鼻涕,上午的戏是顾时和她的对手戏。
可等了很久,顾时都没有出现。
过了一会儿,副导演走过来:“阮小姐,在看剧本啊?那个……顾影帝生病了,所以今天上午的戏份你们两个就不用拍了,你先拍和沈先生还有温小姐的对手戏吧。”
这才回想起,昨天晚上她见到顾时的时候,顾时的浑身湿透了,说不出的狼狈。
她只是微笑着说了声好,翻了翻之后的戏份,过了遍台词。
和沈安度的对手戏,一条顺利通过。
到了温锦书,她已经换好了衣服,直觉告诉她,今天的她,似乎对她带了敌意,她安慰自己可能她已经沉浸在了剧本里,是她自己想多了。
和温锦书的两场戏虽然过了几次,好在也都顺利的拍过了。
她的心里,却一直记挂着顾时。
“知道他为什么昨天晚上那么狼狈吗?”温锦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她拿过一瓶水,也给她递过去一瓶。
“发烧快四十度都快烧成个傻子了,还去雨里翻垃圾桶找你给他写的纸条……”
转身,身边哪里还有阮唐的影子。
温锦书喝了口水,沉默,怔怔的盯着某个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出的话。
阮唐跑到顾时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似乎没听到,没有任何动静。
她加大了敲门的力度,这次没多久房里就传来了脚步声,房门被他拉开,他眼也没抬,直接吼过来:“说了我不去,听不懂吗?”
没有动静。
他睁开眼睛,才发现那人像是被他吓蒙了,眸里,水雾一层层涌上来。
他的手还落在门把上。
“你来干什么?”
“哦,那我走。”她的身子还没转过去,已经被人拽进了怀里,那双手臂勒的她喘不过气。
不由分说,把她带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窗帘还拉着,密不透风,空气压抑。
“你昨晚……”两人同时出声。
“你先说。”阮唐在他的床边坐下,身子坐的笔直,只是垂在膝盖上的双手绞在一起,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你昨晚和他……”他咳了咳,经过昨晚的一阵折腾,这烧没退下来,反而雪上加霜。
她起身,在房间里找到热水壶,去隔间里接了水,放在底座上,『插』上了电。
瞧见他的桌子上,各种退烧『药』堆了一堆,杂『乱』无章,她没回他的话,背对着他。
热水壶低声鸣奏,她犹豫了一会儿:“昨天你为什么不来?”
“去哪里?”
她却没了声音,不说话了。
他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一激动,忍不住侧过脸低咳。
水烧开了,她走过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看他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的睡衣,皱眉,手扯过他的衣服,『摸』上去,温吞吞的。
“你『摸』哪里?”
意识到不对,她这才收回手,脸涨的通红。
“你还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