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双膝跪在苏姌脚下,近距离看了眼她艳丽的容颜,心神一荡。
他突然觉得能留在长公主身边,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
苏姌坐于高处,指尖一下下轻敲着桌面。
偌大且昏黄的房间里,只余清脆的敲击声,久久不散。
隐在烛光中的长公主却不说如何伺候。
难道是在逼他表真心?
“听闻公主对禹城风貌颇有兴致,属下不才,刚好略知一二,愿为公主解惑。”江恒抹了把额头冒出细汗,俯身下去。
苏姌的脚尖抬起了他的下巴,阻止他继续俯首。
这禹城周围矿产丰富,光大大小小的金矿就有百余处。
矿产权全部掌握在江家手中,这些财富足以让江家屹立不倒,这也是小皇帝依重江家的重要原因。
江恒此话,是要把江家的底细透给苏姌了。
金矿苏姌当然想要,不过这富可敌国的财富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
还差点火候。
苏姌长指抵住薄唇,“江公子慎言,本宫不过闲散公主,打听禹城做什么?”
话音刚落,里间的屏风骤然倒了。
“妓子所生,果然是贱骨头!”一抹黑影冲上去给了江恒一巴掌。
戾气极重,江恒被打飞出去,撞在柱子上。
江恒这才看清,冲出来的竟是他大哥江远!
江远不是应该被送去疯人所了么?
许是平时打习惯了,江远也不顾场合,对着江恒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江恒抱着脑袋,七窍流血。
“狗东西!吃江家的喝江家的,竟然吃里扒外!”江远的气出够了,啐了一口,就往外冲,“我定要把此事告诉爹!”
江恒顿时脊背发凉,眼见江远就要跨门而出,江恒猛地冲上去,将门反锁。
江恒面色骤冷,如同受了伤的狼,防备,嗜杀,“大哥,我劝你不要!”
“小畜生,你敢拦我?”江远抡起拳头。
江恒握住他的手腕,反手扇了江远一巴掌。
江远愣住了。
这野种,怎敢忤逆他?
可是,江恒这次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他追随长公主的事被江远闹出去,他将再无容身之地。
看来……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江恒蓦地抽出腰间匕首,刺向江远。
银光乍现。
江远侧身躲避,两兄弟纠缠在一处,拼杀起来。
偌大的房间里,血花飞溅,落在随风摇曳的白色纱幔上。
苏姌捻了颗葡萄,慢悠悠剥着皮,时不时冷眼瞥过脚下血淋淋的两人。
其实,早在一个时辰前,江远便登了公主府的门。
这江远一个纨绔子弟,怎甘心进疯人所?
只在疯人所待了一天,就不堪折磨,偷逃出来,找到苏姌求情了。
江远这是执意闯地狱!
苏姌索性就安排他偷听,促成一场兄弟相残的戏码,断了江恒所有的退路。
许是积攒了多年的怨气,江恒很快占了上风,将江远压在身下。
扬起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