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拾起喜帕,轻轻摩挲。
上面的绣纹很粗糙,的确是他手把手教她绣过的样式。
她真熬了一整夜,为耶律原绣喜帕?
谢浔紧攥着绣帕,指骨泛白。
阿七见势,立刻给了老嬷嬷一脚,“长舌妇胡说什么?公主怎么会做这种事?”
老嬷嬷吓得腿软,连连磕头,“真的是长公主的意思啊!公主说了,姻缘难得,终于遇到如意郎君,自然是要万事亲力亲为!”
原来她不是不肯不会做,只是没有遇到如意郎君?
谢浔的心像被生生掏出来一般,皮肉撕裂的痛。
阿七也不知道怎么劝了,更不知道这话是纪太师添油加醋了,还是真是长公主的意思。
但这方绣帕的确出自长公主之手。
阿七咬牙望向阁楼上剪影,心里也生起恨意。
长公主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谢大人啊?
她要嫁别人,要喜欢别人都是她的自由,可为什么要一次次来捅谢大人刀子。
原来长公主和其他人一样,都想将谢大人踩进泥泞中吗?
“大人……”阿七跪在谢浔面前,“属下说句僭越的话,长公主实在不值得您拿命冒险啊!她愿意去西岳,不如就……”
“她想得美!”谢浔声音喑哑,带着凛然寒意。
他既然如此往她身上捅刀子,他更不会让她如愿嫁给别人。
她苏姌,这辈子都别想!
是她逼他把婚礼变葬礼的!
谢浔微眯着眼,杀气四溢,“你去给她的嫁妆再加点东西。”
她不是要软烟罗吗?他会用血给她染!
小皇帝不是要万民同庆吗?那就用烧不尽的火恭贺她大婚!
谢浔说完,拂袖而去,再不多看阁楼一眼。
阿七也忙跟了上去。
阴雨天,书房里没点灯,视线模糊。
谢浔坐在书桌前,只有一道晦暗的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侧脸上,半明半昧。
阿七看不清他的表情,猫着腰上前。
谢浔正垂眸盯着书桌上的地图,他提笔在阁楼附近圈了几个地方,“去布置火药!”
“大人?!”阿七眼皮一跳,跪在谢浔脚边。
在京中布置炸药,被查出来会万劫不复的!
可谢浔无所谓了,从部署私兵开始,他就没有回头路了。
“周庆生和苍狼军联系上了么?”
阿七咽了咽口水,瞧谢浔这架势,他便是恨极了苏姌,也还是要去劫亲。
阿七知道自己劝不住谢浔,禀报道:“两日后他们便会快马加鞭赶到城郊,协助大人。”
“好!”谢浔起身换了劲装,“我们现在就去城外,部署兵力。”
“大人!”阿七叫住持剑离开的谢浔,“大人还要去抢公主?那火药……”
“女人要抢,碍眼的东西也要烧。”谢浔眯眼望向阁楼,如同慵懒的雄狮,静候猎物,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