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叙初早就伸手摘下一个红色的果实,照着言峤的肩膀砸过去,很看不起言峤用手机作弊的行为,若不然言峤和裴姝怡找到天黑,也不会发现他们在树上。
所幸段叙初有分寸,果实砸的不是言峤的脑袋,言峤却还是一手按着肩膀嘀咕着说好痛,紧接着他就攀着树往上爬。
但整棵树太粗壮,几个人的手臂都未必抱得过来,他没有支撑点,爬了半天还是在原地,抬起头时清楚地看到初初的唇抿着,露出嘲笑的表情。
言峤快要哭了,偏偏教官叔叔臂弯里抱着初初,一副看你怎么上来的傲娇姿态,一点也没有把他弄上去的意思,言峤生气了,转身拉住同样忍着笑看戏的裴姝怡,“妈妈我们回去吃饭,不给他们留了,让他们一直待在树上好了。”
“嗯。”裴姝怡笑着很配合地点点头,果然没有走出两步,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再转过头时,裴廷清已经站在了他们的后面。
他弯身先搂了言峤,脚下一动便离开了地面,一手抓住枝干,再用腿撑在树干上,随后裴廷清和言峤稳稳地落在了跟段叙初临近的那条枝干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优雅漂亮,仿佛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两人就上去了,看得裴姝怡目瞪口呆,言峤早就鼓起掌崇拜地说好厉害。
言峤到了树上很兴奋,把裴姝怡这个原本的同伙也忘记了,而裴廷清两手抱着言峤的腰,举着他去摘果实玩耍。
裴姝怡站在树下半天没人理她,她顿时体会到刚刚言峤的孤独感了,仰着头咬咬牙叫裴廷清,“所以我回去自己吃饭去?”
裴廷清闻言往下望过来一眼,伸手指着最低的那一条分出来的树干,“这个对于你来说难度应该不大吧?你想上来的话,就用我刚刚的方式。”
言峤一秒钟叛变了,点头附和着教官叔叔,用那双深褐色的眼睛瞅着妈妈,满眼的亮光和期待,“对啊妈妈,你也很厉害的。快上来,我们都等你呢。”
裴姝怡:“…………”
换做平日她或许会跳上去试试,但现在她怀孕了,前三个月最容易出事,若是不小心摔倒,后果也就严重了,更何况她也没有那么想上去,裴廷清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却做不到。
想到肚子里的宝宝,裴姝怡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裴廷清何其敏锐的男人,一眼看到裴姝怡这个小动作,裴廷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让言峤自己坐好,他抓住树干一跃而下,如一阵风一样落在裴姝怡的面前。
裴姝怡正在走神,被他吓得往后退出半步,裴廷清却已经伸出长臂揽住她的腰,灼热的气息喷洒过来,裴廷清在她耳边低沉地说:“上面的风景很好,我们一起看。抱着我姝怡…………”
便是那尾音里柔肠百结的“姝怡”二字,让她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她整夜没有睡,想着宁怜梦说的那些话,于是早上时她假装带着言峤要离开,但唐宋他们拦住了她,而此刻他也没有半点让她和言峤走的意思,对她和言峤的宠爱跟往常无异。
先不管他是不是醉酒后跟宁怜梦发生关系了,至少支票绝对不是裴廷清让宁怜梦给她的,也不可能是裴廷清让宁怜梦来打发她,他眼中的情意那么浓烈,话语如此温柔,怎么会舍得她和言峤?
裴姝怡看向裴廷清面具下的那双墨色眼睛,凤眸狭长,夕阳的余晖洒在里头,更显得柔和光彩熠熠,如往常一样倒映着她的一张小脸。
全都是她。
裴姝怡用力地咬咬唇,泪水却仍旧没有控制住猝然从眼中滑落而出,她连忙伸出两条手臂抱住裴廷清的腰,把脑袋埋在他厚实的胸膛,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的气息从未变过,就连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也没有沾染丁点,他的怀抱始终都属于她一个人。
晃神间,裴廷清已经抱着她顺利地到了树上,紧接着他从后面一把将她裹在怀里,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裴廷清的下巴埋在裴姝怡肩上的头发里,他深深嗅着她的气息,低沉而又深情地呢喃着,“你好像重了很多,我不在,你是不是过得更好?”
裴姝怡眼中的泪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他不知道这些天以来,她有多想他,想得心都快要痛死了,裴姝怡吞进唇边咸涩滋味,表面上不以为然地说:“是啊,不信你再走几个月,估计我真成猪了,你就抱不动我了。”
“我喜欢养猪。”裴廷清低沉地笑,收紧手臂越发用力抱着裴姝怡,“冷不冷?”,刚问完这句,裴廷清西装的一角被拽住,往下一看,言峤正满脸不高兴地瞪着他。
裴廷清被打扰了兴致,他勾起的唇也沉了下来,“松手,自己去玩,若不然回去让你用毛笔抄一百遍三字经。”
言峤:“…………”
他还没有说什么呢,教官叔叔会读心吧?言峤固执地抓着裴廷清的衣角不放,反正他不允许教官叔叔抱妈妈,还贴在妈妈耳边说悄悄话,简直越来越过分,不把他这个大电灯泡放在眼里了。
段叙初不想再被言峤连累,他拉住言峤的手腕,一边拿出匕首提议道:“我们在这树干上刻字来玩。”
言峤意识到自己反抗无效,也只好把关注点放在初初的匕首上,两条手臂扒着树干腿晃动着,言峤凑过去满眼期待地问:“刻什么字,‘言言和初初到此一游’?”一嫁大叔桃花开
段叙初:“…………”
裴廷清和裴姝怡在上面丝毫不掩饰地嘲笑言峤,后来段叙初划开树皮,在上面刻下了这样一行字,“言言和初初永远是好朋友、好兄弟。”
光影斑驳中,段叙初低着头认真地刻字,言峤却一动不动地看着段叙初的侧脸轮廓,几年后那场杀戮不久,十七岁的裴言峤在这棵树上坐了一天一夜,最后他让人把这棵树砍了。
天快黑的时候,裴廷清抱着裴姝怡跃下去,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然后伸手把段叙初接下来,让言峤自己爬下来。
言峤:“…………”
你们这样欺负人,真的好吗?上不去情有可原,若是连爬也爬下来,言峤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会被初初嘲笑。
让他们那些人去斗吧,我们来一起愉快地玩耍起来,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