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历史名人田穰苴服侍——就算田穰苴只是坐在车外,替她驾驶牛车,吕瑞姜亦受宠若惊!
当吕瑞姜一行人从夷城离开之后,吕瑞姜忍不住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穰苴哥哥,我们何时能返回临淄啊?——需要一周……咳,七天吗?”“穰苴哥哥,夷城那边,真的没事吗?”“穰苴哥哥,胥门巢……是谁?为什么瑞姬觉得很耳熟,却想不出来他是谁呢?他和伍子胥是什么关系?”
忙不迭地,吕瑞姜提了不少问题,奈何田穰苴都默不作声。眼见田穰苴爱理不理,吕瑞姜顿了一顿,试探道:“穰苴哥哥,瑞姬很想邗姜姐姐呢?……”
“邗儿……”果不其然,田穰苴神色明显地柔和不少,终于愿意搭理吕瑞姜了,“自她上任后,她就没怎么休息过,与甚少陪着宝儿。”
说到最后一句话,田穰苴的声音很轻很轻。
——果然,只要提到“吕邗姜”,田穰苴才愿开口说几句话!
嗯?
宝儿?
邗姜姐姐和穰苴哥哥的嫡长子?
吕瑞姜嗫嚅了嘴唇:比起邗姜姐姐,她实在太丢脸了……到现在,她还未嫁人啊!而邗姜姐姐,都已嫁人生子了!
摸了摸下巴,吕瑞姜头一次思考:待她回到临淄后,要不要成亲之类。
再不成亲,她就成了老瑞姬了……咦?她的亲哥公子黔也没成亲哇!
两眼一亮,吕瑞姜的注意力被田穰苴成功地转移。
田穰苴并不知晓吕瑞姜的脑回路,已经从“嫁给田恒”变成“成了田穰苴的长辈”,以后傍着大司马田穰苴,日子一定好过极了……最好要劝服田恒,坚决不让田恒生出甚么篡权之类的念头。
吕瑞姜想得很多,多到她都没空再和田穰苴聊天了。
而田穰苴则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也乐得闭上嘴巴——
不知为何,他自视甚高:除了吕邗姜能入他之眼,吕瑞姜之流……他委实不想多费口舌!
眯了眯眼,田穰苴计算他们抵达临淄的时日:嗯~夜晚赶路,估计天亮就能抵达!清了清喉咙,田穰苴对周围的护卫们说:“晚上赶路,咱们辛苦一下,抵达临淄城后,本将绝不会亏待你们。”
言下之意,他们要一边奔边,一边解决饥饿。
众护卫们身强体壮,饿上一晚,也不是甚么难事——听了田穰苴的提醒,他们也没抱怨,皆都默默地保持体力,以免掉队!
就这样,田穰苴一行人只花一夜的工夫,便抵达临淄城。
齐国,临淄宫。
吕邗姜一脸愁容,双眼微肿,一言不发地盯着铜镜。
镜子里的吕邗姜,仍是满脸哀伤的表情。
可是,吕邗姜不能流露伤心。
抹了一抹脸庞,吕邗姜瞥了一眼窗外:天快亮了。
天要亮了,又到与大臣们议事的时辰——她不能露出软弱……
“更、衣。”狠了狠心,吕邗姜强行忍住悲伤,从容地起身,吐出两个字来——侯在殿外的侍女们从善如流地进来,小心翼翼地替吕邗姜梳洗打扮。
“女君,您……?”一名侍女注视吕邗姜的双眼,担心地问。
“无妨。”吕邗姜冷静地说,“呆会再拿凉水敷眼就好了。”
另一个侍女端来凉水,以供吕邗姜使用。
吕邗姜默默地用凉水敷眼。
思绪万千,吕邗姜只觉心中一阵一阵地抽痛:宝儿……她的嫡长子田宝儿至今下落不明!
为了找回田宝儿,吕邗姜已经全国张贴告示,唯独夷城没有……夷城有她的夫君田穰苴在,就算她不发布告示,想必她的夫君亦不会大意,随意地让人进进城城——之所以不敢在夷城张贴告示,自是害怕田穰苴也一起担心!
原以为她会很快地找回田宝儿,哪知……
哪知,田宝儿似是失踪了一般,杳无音讯!
这怎能不使吕邗姜担心焦急呢?——可她再担心焦急亦是无用:如今,她只期冀田宝儿还在世……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拐走田宝儿,必是因为甚么!内心清楚得很,吕邗姜静静地等待对方的消息。
然而,吕邗姜再是冷静理智,亦没法控制作为母亲的那份焦虑,尤其是夜深人静之时:吕邗姜会思念田宝儿,后悔她以前都没多少机会陪儿子玩耍长大——吕邗姜不止一次地暗地掉泪,默默说了无数遍:
但愿她的孩子平安!但愿她的孩子平安!但愿她的孩子平安!……
……深呼一口气,吕邗姜从容地抬起头来,掩住了内心的脆弱,一如往常般地开口:“前去议殿。”
众侍女们退下,宫正们排队地上前,刚想说甚么,便听殿外传来一阵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