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149.说话的艺术
“应该是，我不该问、不该让你再将往事重提。只是心中枷锁，该如何才能解脱...”孙泰信独自坐在阳台，背对着一众人。
“这又是怎么了？”朴素妍很无奈：“怎么还唱上中文歌了？成明哥，你们今晚不是去执行正义去了吗？”
李成明点点头：“嗯，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认为自己有财有势，可以行侠仗义、为民除害。就好比辽宋时期水泊梁山的好汉，是要锄强扶弱的。但是今晚他才发现自己不是宋人而是女真人，而且可能还复姓完颜。”
“什么乱七八糟的？”素妍懵了。
读过《水浒传》的李居丽明白了：“就像是打游戏，勇者打到半路上才发现自己竟是魔王，打的是友军。”她琢磨了一下：“但是成明哥，如果是有人仗着你们的势在外惹祸，你们总该认识这人吧？否则的话...”居丽指了指屋顶：“能在江南区中心地带、汉江边上有独栋江景楼的人家，难道有谁敢冒名顶替吗？”
其他女孩儿们也加入话题，七嘴八舌地聊起来。
李成明一摊手：“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因为我暂时也不确定，刚刚才托了人去查。所以现在你们的泰信哥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与自我否定的境地里。”
朴智妍一脸茫然：“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为什么要去查？”
“好问题。”李成明竖起右手食指示意她们安静一下：“还是举例说明，就好比是一艘巨型游轮，船长肯定认识大副、二副、航海长之类的管理者；多半也认识船上的一些老船员；或许认识一些新船员。但是他却不需要认识那些买了票的不相关游客，这不是他的关注范围。”
见女孩儿们懂了一些，他笑着说：“而且这人渣还不是游客，多半是什么依附在船底的藤壶一类的玩意儿。智妍啊，你是船长，你有可能会潜到水面以下去看某枚藤壶是谁、又长了什么样子吗？”
咸恩静有些担心地问：“但是哥，泰信哥昨天不是说，有位姐姐遇到了一些很恶劣的事情吗？咱们就这么袖手旁观地看着吗？”
李成明摇头：“那当然不是我们的风格。事实上，我已经精心调遣了一员上将前去，把人先保来咱们CCM公司再说。是误会当然最好，但如果真是什么妖魔鬼怪...”他笑了笑，没接着往下说，内心想：那我只能让你知道，打着浦项集团的旗号在外为非作歹，会给你带来什么了。
......
同一时间，金钟铭抬头望了望天：“月黑风高夜，是个清算的好日子啊。”他收到了消息，两个目标人物都在楼里。
一旁的具浩仁跟着看了看，疑惑不解：“部长，李成明社长是让咱们请张紫妍小姐回公司做客，您说的清算是什么？”他接着又问：“而且，今晚月亮又明又圆，怎么能说是月黑风高呢？”
金钟铭嘴角一抽搐，回过头给了他脑袋两下：“我这是比喻！比喻！就你有脑子！就你问题多！”
一旁的朴孝俊心中暗笑，你小子就是话多，该！
他见金钟铭向他招招手，就快步走到金钟铭身边，问：“部长？”
“今晚，杀鸡取卵！一定要在the Contents娱乐的公司大楼里。不要让人以为是吃了我浦项集团的饭，死在我家里，死在半路上。”
“明白”朴孝俊连连点头。
金钟铭面露满意，接着就问：“哪个是鸡？”
“the Contents娱乐的人渣社长金承勋。”
金钟铭心中更满意了，朴智妍和具荷拉的哥哥、自己手底下的哼哈二将，是一个有脑子有急智、一个有膀子力气，都是人才啊。好，好极了。
他最后多问了一句：“那么卵呢？”
朴孝俊察言观色，见他面露认可，心中大定：“是不是把这老小子弄死，然后送张紫妍小姐出国？”电影里都这么演嘛，反派最后扑街，女主角则去往外地开始新的生活。
金钟铭也不回答，而是笑着朝他招招手：“耳朵附过来。”
朴孝俊刚附耳过去，金钟铭就大吼：“真相！真相！真相！真相！我要的是两个真相：第一，金承勋到底是哪一边的人，他跟谁混；第二，张紫妍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这个你不用在里面问，成明哥他们亲自来，懂不懂！！！”
朴孝俊脑子嗡嗡的，他立正站好，大声应和：“部长放心！你要的真相，我这就给你弄回来！”
金钟铭走到朴孝俊面前，帮他理了理黑西装的领带：“Im sorry。”
“My pleasure，sir。”朴孝俊挺胸抬头、身子一动不动。
金部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派你去？”
朴孝俊低声答到：“因为我不是浦项集团的员工，我是CCM公司的安保室长。”
金钟铭终于又面露微笑：“为什么你不是浦项集团的人，却要来多管浦项的闲事呢？”
“因为我把成为浦项人这件事当做了终生理想。听闻有人造谣污蔑我心中的圣地，我出离愤怒、拍案而起，要把一切罪不可恕都绳之于法。”朴孝俊一脸理所当然。
“对喽！如果你是浦项集团的人，早晚都会被认为是公司间的打击报复、是以大欺小。但如果你不是浦项集团的人，你永远都可以是见义勇为。”金钟铭拍了拍他的肩，提高音量：“去吧，杀鸡取卵。”
“明白！”CCM公司安保部、数十名黑西装社会人齐声应到，其中还夹杂着哈士奇的叫声。
......
金承勋既然是坑蒙拐骗起家的，他当然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他也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只能敬而远之。
他创业有些坎坷：新千年初、自己娱乐“事业”刚起步的时候，他确实是想着投靠浦项集团的。这浦项制铁一向以不贪心和对边缘子公司不上心闻名半岛。除了高层全部呆在庆尚北道的浦项市和光阳市以外，他们对核心钢铁产业以外的控股子公司漠不关心——你愿意交份子搭船他就收下，你不愿意他也无所谓。
但是一年后，费了老大力气才搭上一个浦项理事亲戚的金承勋，却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为了集团公司的健康发展，浦项集团在03年要把还能盈利但是前景不太好的两百多家子公司全部放弃掉。
这其实并不奇怪：浦项集团自打公司建立起就有三大奇事：第一，这家公司经营是全黑字——正如字面意思，很容易理解，浦项从来没有出现过经营赤字和外债贷款。这种卓越的创收能力在全世界来看也是出类拔萃的，而且难能可贵的是它还从不盲目扩张、自始至终深耕一个行业。
第二，核心企业不上市：虽然早在1994年起，浦项的几家子公司就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和伦敦证券交易所上市，但是它各种先进钢铁产品的相关公司是从来不上市的。没人知道这庞然大物的核心产业控股是怎么一个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