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三就更厉害了:哪怕是半岛人,绝大多数也不清楚浦项孙是怎么一个家族——与天天在网上被拿来谈论的三星李三家人争家产、韩进赵四个儿子闹分家、现代郑几房太太玩宫斗大为不同,很多人甚至搞不清孙家到底有几子几女。
他们家是从来没有新闻的——好的坏的全都没有。以至于明明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信息时代了,很多人甚至在网上搜索不出浦项孙家的一丁点消息出来。只知道这是半岛最大的钢铁集团、总部设在庆尚北道的两个小城市里——这种从容的气魄你哪怕是外国人,也是不服不行的。
那么回到金承勋,浦项集团不行,他就再换一家咯,活人还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吗?他一边捞钱,一边找关系,还真让他遇到了一名合适的、不介意他出身来路的人。
于是生意越做越红火。
他一边搞钱,一边却听到了一种传言——虽然浦项集团03年确实有过一次大的断臂求生、the Contents娱乐这种藏污纳垢的边角料当时也确实是被抛弃了,但是社长金承勋却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搭上了浦项从未露面的年轻二公子。
不然你没法儿解释金承勋为什么屹立不倒,又为什么年年稳坐钓鱼台。
金承勋没胆子明目张胆地拿浦项的势作恶,但是借众人之口以讹传讹、接着敛财的胆子,他还是有的,而且很大。
“我曾经积极加入浦项集团;我后来有了一个大靠山,生意蒸蒸日上...”两点他都是实话实说、完全没撒谎嘛。外面的那些谣言,他只不过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已。他主动去四处张扬什么了吗?再说浦项集团在汉城连个办事处都没有,他怕啥呢?撑死胆大的!
......
“有什么就说什么嘛,你看你,一把年纪了,哭什么呢?不知道的以为我欺负你了呢。”金钟铭面带虚情假意地关切:“金承勋社长,你瞧我,太不懂待客之道了,来者是客嘛,怎么能让你一直站着呢?坐、快坐,把这当自家公司一样,不要太见外了嘛。”
the Contents娱乐的三层小洋房、三楼金承勋的社长办公室里,金钟铭伸出一只手,示意金承勋坐下说。
金承勋战战兢兢地坐了半边椅子,他知道自己多半是事发了。
“我的耐心有限,夜也深了,明天我还要上班呢。”金钟铭看了看手表:“那咱们就长话短说?”他见金承勋一个劲儿泪流满面、是一个字也不说,终于不耐烦了,一拍桌子怒道:“哭?哭也算时间哦。”
他正待再说什么,具浩仁带着一名金承勋的员工走进来:“部长,不用麻烦了,这小子什么都招了。”
金承勋怒从心底起,刚刚站起来要出声呵斥,屋内CCM公司的十多人就围了上来。
金钟铭笑了:“金社长,我让你别客气,是礼貌礼貌。你还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吗?”
这里他么本来就是我家!金承勋心中悲愤莫名。
金钟铭拿起口供简单看了看,是直摇头:“金社长,你还真是个大‘丧失’啊,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丧失了做为人应该拥有的一切品行,变得非常油腻恶臭。我真是,与你一样姓金,此刻让我觉得非常不适啊。”
这员工看来是早有准备,上面密密麻麻的写得清清楚楚:张紫妍,1980年出生,父母早年出车祸双亡,她与姐姐相依为命。所幸的是她家里经商、原本还算富裕,使姐妹俩能衣食无忧、顺利长大成人。
05年,25岁的张紫妍找工作时被金承勋骗入公司,被用一张高额商业合同捆绑住,得给the Contents娱乐打好些年白工——原本到了这里,她还与其他公司艺人遇到的如出一辙。
但是坏就坏在,她家很有些积蓄。这位富家女主动提出,要拿钱把被骗着签下的合同抹平,想就此脱离这家公司——她显然是不明白什么叫社会的险恶。
于是,原本只是想多棵摇钱树的金承勋起了好奇心——十亿韩元的合同固然半岛很多富裕家庭都能拿得出,但是这种家里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任他一个小瘪三欺负?早就打上门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了。
他这一起了心思,就是张紫妍噩梦的开始。
“...他给张紫妍小姐做了绝育手术,而且连她父母的忌日都不放过她。”这年轻人指着金承勋:“不瞒各位说,公司里就有几间专用休息室,供他招待人做这种恶心的事情。”
这年轻男员工情绪激动:“金承勋,狗崽子,你也别瞪着我,金钟铭先生已经答应给我一笔钱让我远走高飞。再说了,原本这些东西我就不知情,是今年开始才慢慢发现的,不知者无罪。我拿的都是正常员工的薪水,我没有与你们同流合污!”
金钟铭笑着点点头:“你的钱今晚就会到账,我一向说一不二。”他转过头看向金承勋:“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金承勋,你最好老实交待,他一个新员工可能有些事情不清楚,但你总不会也不清楚吧?我再强调一遍,咱们应该长话短说,不要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站起来,轻轻指了指办公室的地面:“你应该知道,浦项集团也有自己的物产公司。巧了,我们CCM正在建自己的三号楼,你说,我把你打入地基里,让你与混凝土融为一体怎么样啊?”
金承勋一听,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很难想象的是,他一个无恶不作捞偏门的社长,动辄拳脚相向、打骂恐吓签下公司合同的艺人地恶棍,在金钟铭面前竟然像只小鸡子一样老实怯懦。
屋内the Contents娱乐的两三名帮凶同样老实得不得了——形势比人强,加上金承勋给的作恶津贴,他们一个月也就千余万韩币而已。这点钱,何必玩什么命啊。
最聪明的那个,其实已经在脑海里思考:怎么争取第一个检举揭发的名额,以便减刑了。
金承勋左顾右盼,见人心散了,知道大势已去。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后台了:“金钟铭先生,我老实说吧,这钱大部分都不是我拿了,是另有其人。冤有头债有主,可不能全算我头上吧?”
“好一个冤有头债有主!”金钟铭气乐了:“行,我看你是有点小聪明的,说说看,谁啊?”
金承勋走过来,在纸上写出了几个字。
金钟铭拿起一看,哈哈大笑:“我当是谁呢?他要是有能耐改姓了,那我倒还敬他三分。就这种货色,难怪你金承勋队伍带不起来。”
他一番安排下,the Contents娱乐留了一些人在,自己则带着张紫妍回江南区复命去了。
......
Tara宿舍,朴素妍递上睡衣毛巾之类的用品,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面前这大眼睛的姐姐:“姐姐,天太晚了,宿舍也有新的,我就没去买。您就先将就用几天吧。”
张紫妍神情复杂地与她对视,心中十分羡慕:这女孩儿眼中的单纯不似作假,她也曾有着这样的眼神。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们收留我,会得罪一些大人物的。”
一旁的咸恩静笑了:“姐姐,不是我吹嘘,敢拿捏我们孙社长的人至少在半岛娱乐圈我是从没见过。您就安心住下吧,很快事情就会水落石出的。”
“是啊。”朴素妍跟着附和,她想了想,突然想到前些天金钟铭那身奥特曼装束,忍俊不禁道:“我们泰信哥他,可是能变成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