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景不仅是于政道一行人能够看到,便是站在街道两侧的淮南百姓也看到了。
一见到府内的灵堂,淮南百姓们瞬间就眼眶发红,有的甚至还跪了下来,朝着屋内的棺材磕着头。
“九皇叔,是我们的九皇叔...”
“这些人太可恨了,九皇叔都躺在那里了,这些人还要朝九皇叔泼脏水!”
“...”
虞黛青看了烈炎一眼,冷声道:“把他押起来!让他瞪大狗眼好好看看里面躺着的是谁!”
早已经等不及的烈炎听到这立马就上前把还跪在地上的武广押了起来。
明明是十分寒冷,然而此刻的武广脑门上已经布满了冷汗,他惊恐着,大声道:“放手,放手,你们要干嘛?要干嘛?”
烈炎撇了撇嘴,笑了一声道:“干嘛,让你开开眼啊,还能干嘛!”
他说着,径直把武广拉到了灵堂内,然后抬手一推。
惯性使然之下,武广刹不住脚步,直接朝着正中的棺材撞了上去,发出了一道巨大的声响。
他撞得头眼昏花,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要倒下去。
只是不等他倒下去,一双大手已经伸了出来,把他的双手按到了背后,再抬腿一踢腘窝,便只听到“嘭”的一声,众人就见到武广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
“你刚刚在府外是说我们颜王府怎么了,来,现在你的面前躺着的就是我们九皇叔,你对着九皇叔的面讲!”
此刻屋外的百姓也涌了进来,他们看到这一幕,扬高了声音喊道:
“对啊,在我们九皇叔面前你倒是说啊,狗官!”
“若是说了假话,那就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武广伸手捂着额头,那额头因为刚才撞到了棺材此刻已然是肿起了包。
他听着淮城百姓的怒骂声,再抬首看向坐在正中的颜王妃,咬着牙道:“王妃不必,不必拿九皇叔说事...”
虞黛青沉默了一会,突然便起了身,“什么叫不必拿九皇叔说事?”
她的声音不高,然而声音中散发而出的冷冽之气竟是让原本吵闹的场面瞬间就沉寂了下来。
针落可闻。
群人看着正中的颜王妃,皆是屏住了呼吸。
武广有些发颤,却是依旧开口说道:“下官的意思是...”
“住口!”不等对方说完,虞黛青已经冷声打断对方,“我家王爷奉皇上之命远赴淮南赈灾,如今躺在了这边,你呢?”
“你区区一个大理寺侍郎便敢在颜王府外说出我家王爷造反这种话,到底这是你说的,还是你背后有人叫你说的?”
她的目光落在武广身上,一瞬,又环顾了四周。
被她的目光一对上的群人皆是忍不住低下了头,心中无不腹诽着颜王妃的气势实在压人。
当她的目光落到了于政道的身上,他微微一愣,旋即亦低下了头,说道:“颜王妃,您还请息怒...”
“息怒,本妃自然是要息怒的。”她冷冷道了一句,返身走到了正中,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