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笑着拍了拍手,附和道,“我也觉得他只是长得有几分聪明像罢了,要是我,才不到你这里来卖乖呢,别到时候弄得两头不是人。”
说话时,我们已穿过了垂花门,进入盖有琉璃瓦顶棚的甬道,扶苏却突然住了步。
我脚步已经向前迈了一步,又忙退回他身边,“怎么了?”
扶苏拧着眉,低声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我不解,“那是什么?”
扶苏先没着急回答,反而向前小小迈了一步,愈加贴近了我。
他比我高出半臂,我只能仰头看他。
扶苏微微低垂着头,眸子冷冰冰的,低声却一字一顿的说,“我是说,他那双落在你身上的眼睛。”
“什么?”我微怔,扶苏又已经退开半步。
“吃饭去吧,我不去饭厅了。”他留下这句话,便绕过我,往自己所在的小院里去了。
我“哦”了一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渐渐远去,最后转过回廊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落在我身上的那双……”我还没将“眼睛”两个说出来,就“哎呀”一声止住了口,羞得满脸滚烫。
他的意思是……那个意思吗?
“熹央,你站在那儿做什么?”画川与执夏一起从左边连通花园的月洞门跨进来,见我风口上站着,便快步走了过来。
我慌忙摸了摸脸,怕他们看到我脸红,“没做什么呀。”
还好,他们俩急于向我说他们苦战一下午的成果,没怎么注意我。
画川看了一眼执夏,笑向我道,“从前不知道,原来执夏竟是个围棋高手呢!”
“哪里。”执夏微微红了脸,“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你何必谦虚?”画川笑她,又转过头来眉飞色舞对我说,“熹央,你不知道呢,最后那一局里我黑子被白棋拆二后,我为一举全歼白“拆二”,出了“二路透点”,原以为执夏已无力逃脱,谁料她竟以脱先为前招,转身又在白棋下方空里落下了子。我立刻想,既然已经出了杀招,就干脆一鼓作气灭了她的白子,结果一时疏忽,反而落入她的圈套……”
我听得云里雾里,却因为他二人总算因为“围棋”这一共同话题而更加亲密些感到开心。
画川自己笑得欢快,却问我,“你笑什么?”
“笑你呀。”我掩袖而笑。
画川“哈哈”笑了两声,“你也觉得我不该那样落子对不对?”
“非也非也。”我晃了晃脑袋,双手背后,像个老夫子似的拖长了声音。
“哦?那是为何?”画川忙问,执夏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我。
我转身就走,且边走边笑道,“笑你呆子一般,什么围棋什么古琴,我样样都是不懂的,对我说,还不如对牛弹琴呢。”
说完,我狡黠的咧了咧嘴,提着裙子突然加快速度,一溜烟跑掉了,“你们俩好好聊棋局吧,我先去吃饭了。”
“熹央!”画川在背后叫了我一声,却很快就被我抛到脑后。
还是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吧,执夏呀执夏,可得好好抓住“围棋”这条绳子,用你千千万万的好织成密密的大网,将你的画川温柔的套在其中,让他再也逃不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