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慧元君也是个老翁模样,鹤发鸡皮,一双眼却仍清透明亮,隐约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美模样,相比灵犀元君笑呵呵的老好人形象,他就显得要清冷孤高得多了。
因为嗜良这一番话,他眼底露出几分不屑,冷笑道,“魔君乃一界之主,所言所行代表整个魔界,小君自然不敢置可否,可这件事上,我大莽却不敢有魔君这样的底气,有错便认,天帝陛下要惩要罚,我等也毫无怨言。”
嗜良不是听不出灵慧元君话里的嘲讽之意,脸色微变,刚想发作,正座上的灵寿元君已笑着打了圆场,“魔君良善之人,为我大莽宽言,小君心中感念,多谢您,只是这错确出在座下小辈身上,吾等也合该领受惩处,之后也自会上书表于天帝陛下。现下,还是先审明法会叛逆之事吧,也好对诸位同仁有个交待。”
嗜良脸色不好看,但自己言语上有亏,也不能争辩,狠狠瞪了灵慧元君一眼后,便低头自顾自饮起茶来。
一时,之前出去传召人的小道进来禀告,“元君,逆叛元正等人带到。”
灵寿元君扬了扬手,“带进来吧。”
“是。”小道复又出殿去传,十数个道人各压着一人进殿来,被压在最前面的,正是褪去道服,用长锁扣住双手双脚的元正,最后一位,则是有些惊慌无措的秦襄。
其实对于秦襄,我是很惋惜的,初见他时,我觉得他就是阳光而谨慎的少年,干净而纯粹,即使后来我知道他在为元正做事,但我仍相信他为我带来的每一束玫瑰都是真心实意,还有,晓德家起火时,他满脸煤灰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
十来个涉嫌叛逆者分为三排四列跪于殿下,有如元正自知无力辩解而垂头丧气的,也有涉事不深着哭喊道,“元君,弟子冤枉啊!”或“元君饶命!元君饶命啊!”,也有惶惶不安,浑身发颤,等候发落的。
殿中一片嘈杂,人性百态,在此时,即使是凡人尊崇的修道者,也无一幸免的表演着。
灵寿元君微微蹙眉,似乎对殿下众人的模样很是不悦。
灵慧元君性子直爽,已怒道,“你们这样哭哭嚷嚷的,究竟像个什么样子,现在知道求饶,之前怎么胆大包天,什么事也敢做!”
这一番数落,威严不可侵犯,殿下众人平日本就畏惧这位刚正不阿的元君,登时都住了口,喏喏的不敢再说话。
灵寿元君侧首看了一眼左手边的灵犀元君,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灵犀元君点了点头,站起来,从身边小道手中托盘中取过一卷布卷,展开来看,质问道,“堂下元正、市南、诵湖……共十三人,我且问以下所列之罪,你们认还是不认?”继而道,“其罪一,勾结逆匪,大开山门,大逆不道;其罪二,欺师灭祖,背叛山门;其罪三……种种条条,共列七条。”
立马有人哭吼着叩首,“元君在上,弟子实在是受人蛊惑蒙骗啊,冤枉啊冤枉啊!”
灵犀元君放下手中布卷,道,“尔等罪名不一,上述几条款项,有则问罪,无则减罚,当着各界同仁的面,大莽绝不冤枉一人,也不饶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