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襄双手发颤,侧首望向身后叩地不起的元正,哭着喊了一声,“师父!”
元正没有抬头看他,又“咚!咚!咚!”连叩三个响头,高声道,“请元君明察。”
灵犀元君看向灵寿元君,后者冲他轻轻点了下头,故他又看向秦襄,“弟子秦襄,你可还有辩解之言?”
“我……”秦襄咬着下唇,憋红了一张脸,犹豫着半晌说不出来话。
元正又急又气,一拳砸在地上,牵扯着双手上的长铁链“哐当”作响,他几乎是吼道,“你装什么乌龟,都这时候了,有什么话赶紧说!你有罪躲不掉,没有的罪你又平白认什么认?!”
秦襄抖了抖肩膀,对元正的怒骂有些畏惧,喃喃的叫了声“师父……”
“谁是你师父?!”元正双眼通红,骂道,“我一个罪人,做的你什么师父?你快快向元君说清楚,都是我,是我蒙骗的你。”
秦襄双目簌簌落泪,哽咽着摇了摇头,“不,师父,我也做了的,我有罪。”
“放你娘的狗屁!”元正挣扎着似乎要冲上去,又被身后的道人压倒在地,他吼道,“你他娘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能做什么?!与你无关你偏要认,这可是死罪!死罪你知不知道?当真是活腻了不成?!”说完,他又转头看向上座的“三灵”,急切的恳请道,“三位元君,请明察啊,事情是我做的,我都认,千刀万剐都应该,只是秦襄,他实在冤枉,万不该与我同罪,他如今吓傻了,不知道辩驳,元君万莫信他的胡言乱语啊!”
看着元正这副样子,我原本厌恶他到极点的心也有了松动,“人之初,性本善。”这世上的人有好有坏,但尽好者少,尽坏者更少,每人都有自己珍视、珍爱之人、物,也都有心头上柔软的一团,元正自然也不例外。
我咬咬牙,从下座站起来,走到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连画川、执夏都微微惊愕。
“元君。”我鼓足勇气,尽量从容的跪于秦襄身侧,叩首道,“奴婢愿为秦襄作证。”
灵慧元君挑眉冷笑,“作证?你能与他做什么证?”
我深吸两口气,强壮了胆子,“回禀元君,奴婢熹央,是太子殿下身边的随侍仙婢,”又道,“之前在山下院子里,这位秦襄道友受命奉于太子殿下身边,日日得见,并未有过太多的不矩行为,且当时为着方便,他居于小院两条街外的客栈中,难得回仙山上来,就算他想要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也是没有时间的,故奴婢思及此,斗胆为秦襄做个证。”
灵慧元君因为扶苏“太子殿下”这四个字,对我的态度稍缓,却也不算得好脸色,“好,既然你要作证,我且问你,若秦襄有不轨之举,自是要瞒过殿下,又怎会让你轻易知道?且秦襄乃修道之人,懂御剑之术,他居于客栈,不在你眼下,他即使回了大莽山,你又如何得知?所以,你如何来做这个证?”
我恭敬的一叩首,徐徐答道,“奴婢自知这片面之词不足以佐证,但万事有表才有里,纵使我不能随时随地看着秦襄,但是,他日日在园中,若动成什么手脚,则殿下与我等自不可能无所察觉且又安然无恙,再者,自法会前半个月起,守卫森严,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弟子,也不能逃脱诸位仙上的法眼,自由来回山上山下,他有没有私自回来查一查进出山门的记档也就清楚了。”
灵慧元君听完我一席话,没再作反驳,只冷哼了一声,“你个仙婢倒是考虑得周全。”
我权当听不出他话里的讥讽,盈盈拜倒,“元君谬赞了。”
灵犀元君之前与我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一笑道,“这位小仙婢说得有礼,不如查一查档再问话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