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栽赃嫁祸的手段并不高明,甚至拙劣到一眼就可以看穿。
尽管如此,父皇还是揪着他不放,秦璟心中那个恨啊!
“你是想让朕将怒意转向那两个余孽,你好从中开脱是吧。”皇帝又怎不知秦璟心中的如意算盘,皇帝脸色更加难看,“要不是你在人前为难楚云笙在先,又怎么会给人留下把柄,如今有永宁府一丁点风吹草动,不管是谁干的,大家首当其冲想到就是我们父子。”
要不是顾及旁边有顾长陵劝说,他真的想打死这个擅作主张的儿子,他怎么就有一个这样的无脑子的儿子呢!
秦璟紧紧握着拳头,眼底一片晦暗,“这件事情是儿臣错了,恳求父皇给儿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说完,秦璟匍匐在黑曜石地板上。
皇帝心中的气并非他低个头认个错就好,他冷言,“将功赎罪?你觉得我们现在能干什么,每一个举动都被人诟病。”
本来就处在下风,被秦璟为难的楚云笙府邸一着火,现在完完全全是陷入了被动阶段,如今只要看到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就来气。
他认为他哪里都比得过太上皇,唯独这儿子,竟然比不得秦祁秦澜半分。
顾长陵很合事宜的安抚了几句,皇帝没有之前暴怒,他这才道,“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陛下可否听长陵一言。”
“你说。”皇帝冷言瞅着秦璟,哼了哼声,重重坐回了位置上。
秦璟眼里充满幽怨,连带着顾长陵也恨上了,只听见顾长陵分析说,“如今唯有先安抚永宁府,不管多大的殊荣,往永宁府砸就好了,先把那些流言平息下去。如今风调雨顺,陛下也没有什么可以惠泽百姓,且先以仁孝之名轻摇赋税。”
皇帝点头,脸色稍缓,“这个可行,等到入冬,天灾人祸的时候,压他半月一月,再施以援手,百姓自然感激朕的大恩。”
对于皇帝这莫名的自信,顾长陵皱了皱眉,终究是没有说什么,继续分析,“于长远确实该如此,目下永宁府这场火,我们知晓的还不多,等明日晨起,看看上疏如何说,再行打算。”
他晚上值班,听到永宁府的消息就匆匆来了拙政园,他对这场火没有任何的消息,不过看这个手笔,不可能是燕王的安排,难道说真的是昭王肃王为了给皇帝泼脏水,而做出的疯狂举动?
倒是不为皇帝担心,他担心的是这个忽然的变卦,会给燕王的筹划带来什么阻碍。
“昨天刚大批赏赐入了永宁府,如今着火十有八九烧的是灵堂,放置那些赏赐的地方,能有什么伤亡,苦了朕要替秦璟背这个锅了。”皇帝嘴里都是怨言,怨死了秦璟。
从前不知秦璟为何不得王妃的心,他时常还在王妃耳边游说,惹的王妃冷面对他,如今算是明白了,想到因为秦祁,王妃那不冷不淡的样子,不值啊不值!
秦璟匍匐地面请罪,“儿臣该死,受奸人挑拨,当众问难楚云笙。”
皇帝往秦璟那边一瞥,气的吹了吹胡子,扭头去看顾长陵,“听闻安乐公主去北狄后,差不多半年往侯府送一封家书!”
皇帝冷沉眸子往这边一觑,顾长陵气定神闲的脸色微动,“此去十九年,一共有四十三封家书,最初那些都道北狄辛苦之处,后来皆报在北狄安好无虞,勿念。”
顾长陵语气缓慢,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就像是在述说寻常的事情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