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急忙忙乘轿子往衙门赶,半道上碰到牧九山,咬牙哼道:
“倘若让我找到证据,是你们谋害我女儿,你们休想好过---”
牧九山权当没听见,继续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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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百姓听闻骆家小姐案件告破,纷纷跑去围观。里三层外三层,府衙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就连骆百兴来听审,也是靠小厮在前开路,才挤进去。女儿棺材放在大堂中央,骆夫人扶着棺材哭个不停,宋管家跪在地上哭着喊冤,梅长雪坐在大堂一侧,淡定得很。
“吴大人,这么快,就找到真凶了?”
骆百兴上堂,瞥了一眼梅长雪,心中甚是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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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大夫稍安勿躁,请这边坐---”
安顿好骆百兴后,吴半秃端坐堂前,开始问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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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呐,这罐子确实是草民用来泡药酒的,那罐药酒,草民还没喝完,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些恶心的东西---”
“你不知这东西的来历,本大人却清楚得很---”吴半秃怒拍惊堂木,威风喝道,“来人呐,准备清水---”
衙卫端来清水,吴半秃捧着药罐往堂下走,差点一个踉跄跌倒。旁边的梅长雪不禁暗暗摇头,心想这吴半秃果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个路都走不稳。
“此虫卵为青衣蛊,喜阴湿之地,喜食污秽之物,遇水孵化为虫,高温蒸煮而不死,只能用火烧。此物阴邪古怪,寻常人可养不得,只有神秘的大巫族,才会赡养这些要命的邪物。而凶手,就是用这些邪物,害死了天真烂漫的骆大小姐。”
堂下顿起议论声,宋管家连忙磕头喊冤,道:
“冤枉呐,大人,小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大巫族---小人是被人陷害的,求大人给---”
“来人,把宋管家押到后堂。”吴半秃被宋管家喊得不耐烦了,“把真正的凶手,大巫族传人,水大娘押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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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大娘扑通跪在吴半秃面前,哭诉道:
“我将小姐视如己出,又怎会加害于她?什么大巫族,老妇人听都没听说过,求大人明察---”
“就知道你会辩解,本官这就让你心服口服。”吴半秃让人将一个长满青苔的大坛子抬上来,道,“这是从你家地窖里翻出来的。你用勺子舀一勺,看看里边是什么---”
坛子里,全是绿色的虫卵。
“大人,冤枉啊---老奴真不知道这些东西,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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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人群散开,衙差们抬着担架走进来。担架上盖着白布,百姓纷纷伸长脑袋,想看清白布下边是什么。当吴半秃命人将白布揭开,众人不禁捂住口鼻惊叫:
白布之下,是一具长满绿草的腐尸。
那其实不是绿草,而是绿色的虫子向外伸懒腰。
“这具腐尸,是从你家地窖底下挖出来的,你可知道是谁?”
“不---我不知道---”水大娘慌乱摇头,道,“我不知道这是谁---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我来告诉你!”吴半秃回到座位上,猛拍惊堂木,道,“她叫水仙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个心如蛇蝎的妇人,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实在天理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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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水大娘嚎啕大哭,道,“我没有杀仙儿,我怎么舍得杀仙儿---我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我怎么舍得杀她---杀她的人不是我---是---”
哭声戛然而止,水大娘猛地瞪大眼睛:
糟了,被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