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拉夫阁下就要来了吗?”
沃格斯教堂内一位身穿主教服饰的中年男子在教堂内踱步,眉宇间有些焦急,失却了神职者应有的从容。
“是的大人”
沃格斯,一个提奥多满含愧疚的地方,在经历了苦痛的洗礼后,这座边境之城再次焕发出了他应有的光彩。
车水马龙,商业繁荣了市镇,井然有序,一切复归和平的怀抱,只是偌大的城市中再完美也不会少了藏污纳垢的地方。
在兰斯拉夫的马车内,兰斯拉夫正坐在书架旁边,马车内唯一的木桌前的椅子上,左手边放着教义,右手握着一根笔,不时在教义边进行新的批注诠释。
提奥多则在兰斯拉夫复杂的目光下从戒指中取出自己专用的被子,床单和枕头放在了兰斯拉夫车内的原本的沙发上,用被子蒙住脑袋,裹得死死的,就露出鼻子和眼睛,倒头就睡。
然而和提奥多平时的行为不太相符的是,提奥多的睡相并不怎么雅观,比如睡着睡着被子就踹地上去了,或者,还比如现在……
兰斯拉夫听着身后的响动,叹了口气,无奈的转过头来看着掉在地上的提奥多,提奥多坐在地上一脸茫然。
“你在自己床上睡觉也这样吗?”
兰斯拉夫看着明显没缓过来神,困得不成样子,想换个姿势继续睡的提奥多感觉有些头疼。
兰斯拉夫打开马车的隔音,细细听了一会儿,车外传来铠甲摩擦的声音,马蹄踏过的声音,市民的喧闹,城市的喧嚣。
兰斯拉夫摇了摇头,回首走到提奥多身边,将提奥多提了起来,说真的令人难以置信,一个老人的手臂居然有那么大的力量。
“醒醒了,快到了。”
兰斯拉夫拍了拍提奥多的肩膀,提奥多眼中的迷茫渐渐被驱散,轻咳一声,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坐在地上的,一个激灵起身,抽出一张方巾在身上使劲的擦啊擦。
“我的马车真的不脏”
提奥多讪讪一笑,手中动作的速度却是不减,兰斯拉夫烦躁的揉了揉额头。
“要我说你这就是惯出来的,我觉得你这都已经是种病了。”
提奥多将沙发上的一应床上用品收进戒指,翘着个腿坐在窗边,左手撑着脑袋,透过被风吹起的窗帘向外望去。
路上是和圣西斯廷完全不同的两种气氛,似乎少了许多庄重神圣之感,多了几分轻松,这样的景象也让提奥多更加舒心。
不时有外面的人用羡慕憧憬敬佩的眼神膜拜这辆标有圣西斯廷标记的马车,提奥多不由得挂起一丝浅笑,头发被风吹的微微有些凌乱,说实在的他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马车的速度渐渐减缓,逐渐驶到沃格斯的中心,也就是沃格斯教堂的所在。
当当当……
一声声钟声从教堂边的钟塔顶传来,声音宏达厚重而又悠远,连续十响,正是上午十时。
马车在教堂前停住,提奥多对着落地镜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有骑士提兰斯拉夫打开车门,冷风胡乱的闯了进来,提奥多不由得眉头轻皱,取出红色勾勒金边的大斗篷披在身上,对着镜子系好颌下的系带,随手弹了弹肩膀上没有的灰尘,满意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待提奥多回头就见兰斯拉夫脸色古怪的看着自己,提奥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见兰斯拉夫手扶车轅准备下车,提奥多加快脚步向前走了几步,当先走下马车。
在外恭候的沃格斯主教等人听见马车内的响动微微抬头,却见一个不过十五六岁面色冷峻,长相俊美的少年提着长到拖地的披风走了下来,阿尔法看着从马车上走下的少年有些发懵。
然而少年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转身,伸出手搀住了一位老人,老人的气质相比少年要温和许多,兰斯拉夫看了提奥多一眼,眼角露出一丝笑意,没有拒绝提奥多伸出的手,兰斯拉夫将手搭在提奥多手上借力缓缓走下马车。
一位身穿中级贵族服饰的中年人激动的走上前,单膝下跪,恭敬中带着狂热的亲吻兰斯拉夫的权戒。
被这么多人亲过那得多脏啊……想想看,无数人在通过一枚戒指间接性亲吻……
想到这提奥多一阵恶寒,再看看那位贵族脸上不胜荣幸的神情,提奥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提奥多偷偷瞥了一眼兰斯拉夫,兰斯拉夫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似乎察觉到提奥多怪异的目光,兰斯拉夫瞪了提奥多一眼,提奥多将眼神瞟向别处。
“阁下,神明与您同在。”
沃格斯的主教眉眼低垂,看上去比之前见过的那位甘迪亚主教顺眼不少,只不过和他身边的那位贵族站在一起似乎有些违和。
“阁下,请。”
兰斯拉夫并没有答话,而是矜持的微微颌首,提奥多跟在兰斯拉夫身边,那位贵族和阿尔法自动将他认定是兰斯拉夫的学生,提奥多也并没有否认。
这时,一些不太和谐的动静从一旁传了过来,兰斯拉夫眉头微皱,就连提奥多也忍不住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两名护卫似的人正紧紧的拽着一个小男孩,手捂着小男孩的嘴,刚才的动静就是小男孩挣扎时发出的声音。
提奥多看着挣扎的小男孩,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怒火。
“放开他”
两名护卫有些犹豫,回头看向那名贵族
“我说放开他”
贵族见兰斯拉夫并没有开口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小男孩被放在地上。
阿尔法见提奥多先于兰斯拉夫开口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阿尔法和贵族心里有些发虚,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