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到底是与她生分了吗?他是不是早就厌倦了她?
她的眼睛微涩,执着地抱紧他,轻轻地说:“我不放,除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生气,拂弦,你为什么要生我的气……”
别再生她的气了好不好?
拂弦立在了原地,怒意突然又生了起来,他问她:“所以你也是这么同那些青楼里的男人这么说的?”
“没有……”
“怎么没有?你喜欢那样?喜欢那些柔媚细瘦的男人喂你吃果子?喜欢靠在他怀里让他在你身上摸来摸去?”
“……”
喔,原来如此,还看到了这些。
那,他还挺能忍的嘛。
她垫起脚尖,轻轻亲了亲拂弦的嘴角。
拂弦没有躲开。
她明确感受到拂弦身体的变化,他的身体更暖了。
还未来得及辩驳,他温暖的手渗入她的发间,拂弦的吻就落了下来……
眼前的这个人啊,向来有着让人沉沦致死也戒不掉的温柔啊,即使他生气如此,也不会伤害她。
春雨依旧连绵,雨水打着屋檐、地面,淅淅沥沥,声声清脆。除却雨声,白瑟便只能听到如歌声般的动听的轻吟了。
他的。
与她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还有些亮,谁也没有起身。
她朝拂弦凑近了些,伸手环上他的腰,柔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拂弦。”
“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她自觉地朝拂弦的怀里靠了靠,拂弦伸手搂住了她,然后闭着眼睛,佯装要睡觉的模样。
她知道,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情,他都已经原谅她了。
“拂弦,那个在燕香馆里喂我果子的小倌哥叫萱羽,只是一个女孩子,嬷嬷势利,想让她卖身,她不肯,便穿男装在燕香馆里卖艺,我看她身世可怜,所以想帮帮她……她真的只是一个女子。”
她一掷千金,也是为了她。
闻言,拂弦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轻生应了一声:“嗯。”
随后又补充:“女子也不行。”
她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醒时,天已经亮了,秋寒透骨,往事历历在目,如做了一场梦般,虚无又遥远。旧日的温情也早已随着梦醒而散去。
那时的他是否只是心猿意马而已?
她不知道。哪怕时至今日,她依然不敢确定,他是否是爱她,爱的是否是她。
走出卧房,白瑟在另一个屋子里坐了坐,侍从端来了炭火,又端来了饭菜。
吃过东西之后她又独自坐了许久,百无聊赖时,她准备四处走走,不知不觉她便悄悄地走到堆了一些书籍的书房前。
既然来了,那就看看这个昔日的故人在做什么吧。
偏房的门未关,拂弦正画好了一幅图画,她看不清拂弦画的是什么,只看到拂弦一脸的忧伤。
是什么,竟让向来不喜形于色的他如此悲伤?
是念及他未娶到的妻子,那个集温婉与清纯于一身的璧人吗?他是否又在睹物思人怀念过往?
犹记得许多年之前,他画的第一幅画,高山耸立,清流浅浅,白鹤戏水,姑娘舞动,那副清雅的画啊,他把它送给了宵明。
未免惊扰了拂弦,她屏住呼吸,又悄悄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