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人,此话从何说起?”
“下达这罪已诏,难得可不只有皇姬一人。诏书一下,那便是让皇上架在火上烤。皇姬此时与皇上私下商议,那便是父母二人携手同行,共同面对这一难题。未必不能让皇上生出些许宽慰。”
嵇良论笑道,“这是让皇姬与皇上同甘共苦?”
“既然皇姬不能接下赈灾一事挽回民间的名声,那就只能在皇上那做功夫打打感情牌。”
提议是好的,然而褚咏青始终没有露出笑容来。
“是否由我向皇上提起……此事再议……”
“皇姬……”严言政苦笑道:“有些事一旦错过时机,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褚咏青与皇上并不亲近,两人私下很少以,父女的身份交谈。对于这位父亲,褚咏青向来是又敬又怕。
她与褚咏羿,完全是两个极端。
“我会考虑考虑。”
“臣斗胆多问一句。”严言政道:“皇姬与皇上不和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不和谈不上,不亲是真的。如今父皇心情不悦,我提出‘共罪论’后他会如何看待?究竟是认为我在替他分担?亦或是觉得为了保护这个储君之位,我才愿意讨好他这个父亲?”
天子家事,詹事府的各位不好多说什么。
“诸位先回去吧……待我再想想。”
“是。”
众人离去后,褚咏青颓然的瘫坐着。她一直知道,自己不受父亲的喜爱。
最初她以为自己不受关注,是因为有一个优秀的大哥,所以父亲分不出足够的注意力。后来褚咏瑞出世,备受皇上宠爱,褚咏青觉得父亲更喜欢男孩,她身为女子才会少了关爱。
直到七妹出世那日,皇上赐下众多珍宝。褚咏青才知道,父皇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她。
同样是储君,先太子的功课每日都要亲自过问两句。褚咏青成为皇姬后,皇上只会过问他的老师进度如何。从来没有亲自考核过她的功课。
过寿送礼同样如此。褚咏青先送的,就晾在一边。其他子女送的,就会高兴的夸赞。即便他们二人送的是同一件东西……
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成了她和皇上之间横梗在心里的刺。
“如果阿羿在就好了……”褚咏青揉着太阳穴,无奈低语:“如果阿羿在就好了……”
唯一能够缓和他们之间父女关系的,唯有褚咏羿一人。
万般无奈下,褚咏青决定启程前往永和宫。如今的她除了封婕妤,再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商议此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