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修雎云淡风轻,看透了生死边缘,瞬间变得不同了。他经历如此险峻的淬炼,心境徒然进窥入一种空明的无挂碍里,仿佛闭目扒梳闻叶落而晓淅沥,察觉知卷殇。待睁开眼的那一刻,升到了另外一种不知明的进易,顿时消融了几乎扼制他咽喉的沉闷,溃散了满处笼罩犀利如锋的剑气。
“嘿嘿…”隐身在骤急啸厉处的白崇峰久违的一笑,他御风前行,走的徐疾披任,皱襞了衣襟的折褶,远远的风华尽染,晓以轻轻的如舒如叩,原来的他也能飘逸孤空迥立如长人。
“前辈的清缕果然还是让人赞赏,竟然有此雅兴,不如先发一招,看看能否抵御得了您那惊天动地的剑意。”甘修雎俨然一道,当即将收发自如的领悟凝聚于掌间,不假藏掩的拍出。
这一瞬间小荷才露尖尖角,有种蜻蜓点水的写意,融化在掌心,只见甘修雎平凡的高举手臂,囊括万物复苏的如雨后春笋,似旱地拔葱,既是知晓锋利,又劲节突出。
白崇峰眼色一亮,颇为期许的点了点头,这才是他所期盼的那样,不落俗套,也不及失望,刚刚的一击试探,不过是江河一粟,根本就无伤大雅,此刻才集聚发力,一较高下,不禁愉悦欣喜倍感期慰。手中不在留情,推出一式剑锋,气势磅礴的雕刺而出。凝气成器的尖锋,凭空朵朵的雕琢,刺来万千绽放,似烟花一般绚丽又多彩,与先前的“霏雨”交叠更显得大气磅礴,势不可挡。
凝聚于掌心的气劲薄雾晕染,摊开如佛莲,清心馨雅,白崇峰幻化万千斑朵的尖锋点点繁杂,尖锐而器利,漫天扩散,竟然铺天盖地覆盖碾压,逐渐形成如蝗虫一般的飞扑,密密麻麻厚集成一片。
甘修雎的一掌诸多变化,不但捕捉剑气的繁华,竟然泼洒翻转滴溜溜的扫、掀、横、拿。而且又在激扑的抵挡中,拢指挑拨的拨转,堪堪在凝气成器的剑锋上,一碰一触,淬炼声沥“嗤嗤”铿锵磨锋糙烈的一响。
白崇峰被激发了兴致,高涨盎然的气势,手中加劲,刺出来的剑锋石破天惊,徒然间增长庞大的剑身,山倾崩塌的垮塌下来,竟然地动山摇,凄厉在耳。
金瓠犀远远的感受到了那一份无可匹敌的剑气,竟然那么的窒息闷压,激荡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更何况处在风雨骤急之中的甘修雎,她的内伤未复,怎能抵御得了这般磅礴爆涨的劲气,顿时消受不住猛往后趔趄一退,喷出了一口颇为醒目的鲜血来。
甘修雎越斗越心境空明,竟然源源不绝,不见磐尽。他拨翻弄起,操舟扬舵行帆如同驰骋海上,乘风破浪,极尽淋漓畅快。
白崇峰猝然频发的剑锋渐渐的迟钝,被消磨的几乎殆尽,并换一种出法,变作刀势碾压,犀利无匹的劈下,口中淡淡的问道:“这是什么功法,好是奇妙!”
甘修雎怔怔的一愣,他没有注意自己的境界进易有所不同了白崇峰如此一说,立刻就引发了他的气机感应,挥洒自如的蒲掌逢迎的合十,贴着劈压下来的刀身锋刃,擎天一柱的撑托,庞大无匹的气劲碾压下来,顿时震荡了他难以轻易平复的脏腑,剧烈的震压顷刻之间就也承受不住的吐出了一口浓郁的血渍,涂染了自己的前襟于一大片。
白崇峰剑锋也钝,锐气尽失,这一式彻底的击垮了甘修雎的防线,让他垂坠身体几乎软跪于地,他在刀势徒然也消弭时,坚韧的曲挺脊梁,硬是站立起了身。
“唉!”白崇峰悻悻的没了兴致,在叹了一口气后,负手一收,仰起脖颈来,对着空处邀约卓立,恓惶的道,“原来你的心中还存有罅隙,不至于放达自我,这样我给你半月的时间,如果你的修为仍旧停滞不前,莫怪我辣手狠绝,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