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修雎“呵呵”的一阵冷笑,他此刻也是强弩之末,只要这位极其厉害的人给予其轻轻的一击,就可轻易的取他性命,但这位已然胜券在握的人却不急于要他的命,只是聊以慰藉的仰天长叹,对他很是失望,不禁微微一错愕,含着一口的鲜血,俊逸的道:“哦,前辈这是打算让我在短暂的时间里提升修为,这不是强人所难,逼人为迫么。况且凭现在的机会,完全可以授首于手,这番多余岂不徒增麻烦。”
白崇峰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未置可否,只是不恰逢知己的漠然一摇头,嘴角噙出了一丝嘲讽的抹笑,转身似一缕孤灯桨影里清减无碍的映照,一轮月晃,悠然而了无牵挂。
这位笃定若羁旅的过客,匆匆而乏趣,他的背影远去,那股犀利似淬炼的锋芒就随着他的消失,无法捕捉了。金瓠犀觉得那种窒息一紧的烦恶就在瞬间消散了,她被激荡的胸脯还隐隐灼痛,喉口的鲜血还咸淡一恬,有种顾影自怜的味道,不禁偷偷用舌尖一抿,鲜活的紧。那种感觉在细雨碎沥的抽泣里,留恋顾盼,一丝幽怨锁眉弯,一缕淡淡的知愁,如同在淅沥风雨所停泊的港口里搁浅,直至触滩。
“他怎么走了?”金瓠犀趔趄而行,缓缓的走过来,对着远去的那一缕厚实的身影心有余悸的道。
甘修雎淡淡的用鼻翼“嗯”了一声,又抑制不住的喷出一大口的血,看来白崇峰的剑意也彻底的猝伤了他,此刻也支撑不住,单膝跪了下去。
金瓠犀惊讶的一愣,迅即紧俏的并肩俯身,也屈膝跪在甘修雎的面前,扶着他,问道:“主人…”
“莞尔…”甘修雎按耐不住隐隐作痛的胸口,颤栗的握紧了金瓠犀的扶着他的皓腕,见她润净的脸上也血迹浸染在嘴角,驳花艳煞,不禁替她抚惜的道,“你没事吧!”
“呵呵…”金瓠犀粲然如银铃般悦耳的一笑,英姿飒爽的啐了他一口,埋怨的一眼,白了的道,“你这人啊,就是这样伤情,明明比人家还要伤厉,却…”说着说着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位儒雅冷峻的人,竟然还存有一丝烟火气息,不禁口中呢喃不清,断断续续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仅闻到一声几乎连她都觉得笃实清俏的话,“我们…回去吧!”
“不必!”甘修雎决然的伸手抹去金瓠犀嘴角的一丝血渍,往后仰倒,躺在稍稍缓坡的地上,沉浸在皱眉一紧的清徐里,落寞又凡实。
金瓠犀内心一沉,几乎错觉的以为自己还是当初撒娇在他面前的时刻,现在本来是她决定要送葬菁平,不料却惹出了这么大的一次祸端,甘修雎的落寞不是责怪,却甚是不说。看来名动宅所面对的敌人才刚刚开始,几番行厉多停驻,他们今后的命运将多舛起来如过江之鲫,极不平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