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扎根伸了一个懒腰,“我喝一碗稀饭就中了。”
“你洗洗脸就去那屋吧,饼子、稀饭我都端过去了。”
说完,春桃就走了出去。
柳扎根到院子里洗了把脸就去胡氏和龚氏住的那所堂屋的外间吃饭。此时,胡氏、龚氏、春桃和柳莺都坐在小饭桌旁等着他。
扎根走进那间屋子,“你们几个咋不吃啊?我喝一碗小米稀饭就妥了。”
“赶紧坐下吧,”龚氏笑着说,“稀饭一会儿就该凉了。”
柳扎根刚喝了几口稀饭,春桃就说:“扎根,今儿下午那个人找你啥事啊?你送了他回来,我问你,你跟我说得嘴里半截、肚里半截,我也没有听出来是啥事。”
扎根笑了,“你问我了吗?我咋一点都不记得了。”
“八成是今儿个喝多了。”胡氏笑着说。
柳扎根就程秋生找他一起去漯河的事跟胡氏、龚氏和春桃说了一遍。
春桃高兴地说:“反正在家也是闲着,出去多少挣几个也中啊。就是这俩月不挣钱,人家至少不得管饭嘛,咱家也管省下来几十斤粮食啊!”
“我也是这样想的,”扎根笑着说,“春桃又怀上了,明年家里又添了一张嘴,不多挣几个钱会中啊!”
“你跟他一块去也中,”龚氏说道,“到了那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晚上可不能一个人出去。”
“娘,这个事我知道。”扎根笑道。
胡氏却有些不放心,“你那个朋友我见了,长着一脸胡子。面相看着咋恁恶啊,他不会是喊着你去干坏事吧?”
柳扎根说:“绝对不会。我跟他一块那么长时间,他对我也不错,我成亲的时候他还送了五角钱,他不会还我的。反正在家也是没事干,我就跟他一块儿去干几天。不中的话,我再回来。”
胡氏点了点头,“扎根,你不是跟朋友一块去漯河嘛,你两个姑奶奶都嫁到那儿了。你要是有啥事,管去找找你几个表大爷啊!”
龚氏笑了笑,没有说话。
“奶奶,我以前听你说过这个事。俺几个表大爷早就不来看你了,我就不记得他们都长啥样,就是找到他们会有啥用啊?”
胡氏叹了一口气,“他们几个都有五、六十岁了,有的说不定就不在了。唉,亲戚远了没有多少好处啊,走着走着就断亲了!”
龚氏又想起了金花,不由地又紧锁了眉头。
春桃看见婆婆的神情立刻就明白了,她就笑着说:“咱赶紧吃饭吧,稀饭再不喝就凉透了。”
柳莺拿起自己的小碗对春桃说:“娘,我没说话,我的稀饭喝完了。”
“好,好,俺几个也赶紧喝稀饭。”春桃说道。
几个人接着吃饭,他们都不再言语。
两天后的上午,程秋生到柳家湾来叫柳扎根。柳扎根和家人告别后,就背着一个包裹和程秋生一起上路了。他们先是沿着村西的那条南北路向南走了七八里,然后又顺着一条大路一直往西走。到了傍晚,二人就来到了漯河北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