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胁我!”马姑娘听到许典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只是这小小捕快,竟狐假虎威用少法曹名头来说事儿!不可原谅:“若少法曹听到你这等小吏,谎报其名,你又该当何罪!”
许典为国为民,岂能听她这个小吏胡说八道,她断不能轻饶了这好赖不分,狐假虎威的小人!!
“来人,把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给我抓起来。”她今天就要替许典清理门户,免得日后这小蹄子坏了许典名声!!
“我看谁敢!!”
伍钺青左右两道男声同时开口,她本已经做好打一架的准备,把陈家姑娘支走,就是怕误伤了新嫁娘,可自己刚捋袖,两道高大的人影就直接插到了前面,巍峨高山一样挡去那些个凶神恶煞的家丁。
“是许大人!!”有人认出了许典。
马姑娘见真是许典,脸上跋扈的神情瞬间就收敛起来,像收起刺的玫瑰,娇滴滴的看着忽然出现的男子。
他生得俊雅不凡,且为人刚正,家风清正,外公多次找许侍郎试探口风,想要把后后辈促成一队佳偶。
可许典都以公事繁忙,恐怕亏待了各家千金为由婉拒了,马姑娘见过许典后,心中就有五岳归来不看山的感慨,看其他男子都入不得眼。
“事情我已经让人查清楚了,马姑娘迁怒于人,当街鞭笞良家女子,按大晋律当缉拿归衙,仗打十二!”许典刚才就跟在伍钺青马车的后面,他静候在人群里,等她需要自己的时候再出现。
期间,许典命随从请来自己的左史,问明前因后果,伍钺青说得没错,那陈姑娘确实无辜。
满心思慕的男子,铁面无情的斥责自己,马姑娘心里委屈,她何错之有:“我可是礼部员外郎的外孙女。”咱们两家算世交,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啊,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女子。
马姑娘娇怒地望向许典,为他对自己冷酷无情忿忿不平。
这马姑娘也是奇怪,自己欣赏许典的不畏强权,刚正忠义。等她犯了事儿,又想这样的人网开一面,为了自己违背心中的公义礼法。
好像什么都给她占着才对,难怪许典对这位马家千金敬而远之。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许典的视线平淡而清澈,不卑不亢,和看一般的犯人并无二致,他站在伍钺青身前,不忘提醒挤过来的百姓,不要撞到他身后的女子。
“许典,给地上的书生,找个大夫吧。”伍钺青拍了拍他的后背,既然有人来做主了,有许典坐镇,那些流言蜚语也滋生不了:“我带陈姑娘先回去。”
“好,你们先走,事就交给我了。”地上的书生衣衫都被抽烂了,血凝固在破烂的衣服上,一块一块的,许典叫来外围的捕快,把人抬到医馆去,临时被叫来的左史,领着其他捕快来到许典身后。
“少法曹,此事,当如何处理。”左史问。
“先记录在案,等这书生醒来后,再做笔录,至于马掌事的千金,直接收押,派人去礼部员外郎府上告知一声。”
“是,大人。”许典说一不二,左史也就照章办事。
伍钺青没留意马姑娘怎样的委屈不甘,她被周役护着走回马车,陈姑娘惴惴不安的等在车里,看到伍钺青回来,舒了口气,连忙道谢。
“你怎么又和钱书生撞上了。”伍钺青也奇怪,怎么就能逮个正着?
“我为了绣嫁衣去买绣线,钱家的就等在绣坊门口。”陈姑娘仔细想了一伙儿,继续说道:“钱家的书生已经有十天宿在书院里了,我还以为这人不会出现。”
“既然这样,可能是巧合,陈姑娘,今天的事儿,你不要多想,有许大人在,不会任由马姑娘口不择言的。”伍钺青相信许典,或许这件事真的只是巧合,而不是有人存心所为。
她总觉得天下没这么巧的事儿,太巧合就刻意了。
谁故意把马姑娘引来,还让她当场抓住陈姑娘和钱书生,这不是就想让马姑娘把之前的留言坐实么,真闹大了,陈姑娘只能远走他乡,外嫁千里;至于被打的钱书生,名声彻底就臭了,科举无望;马姑娘嚣张跋扈,当街打人的事儿传出去,就算有礼部员外郎做外公,婚事上也会坎坷不平。
谁这么想一石三鸟,伍钺青想得发愁,转过去想问问周役,扶着人的男子看出了她的心思,默默无语的摇摇头,意思是在外人面前不方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