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为帝,比男儿还要难,我走了数十年,都没能称帝,晋阳,我不想她走我的老路。”
“公主是想劝晋阳。”
“是,也不是。”赵恬也不知道自己想如何,晋阳前路荆棘满地,有时候自己又觉得她走不过去,有时候又想看着她披荆斩棘问鼎中原,太矛盾了:“菀平,我真的老了。”
“也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我们都老了公主,半个身子进了黄土。”菀平道。
“老了就要服老,菀平,你看着晋阳长大的,她到底适不适合为帝为君。”赵恬转过脸认真的看着老朋友,她想要从这个深思相随的同袍嘴里听到一些左右自己决断的话来。
菀平长叹,她看着辽阔的夜空,岁月转眼即逝:“当初你选了当今圣上,一个守成之君,做好不过,现在陛下并不如你所愿,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们两眼一闭,还能为这个江山操多少心?
闻言,赵恬默然,她目光眺过屋檐,楼宇,看向无边无际的远处,是啊,自己不是也看走眼了么,又有谁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计之长远,能多长远。
“天下纷乱,黎民何辜······”
哎~~~
太极殿里的一国之君,也无法安眠,太子情况不乐观,五皇子也是,晋惠帝总怕老天爷一下就带走他的两个儿子,中年丧子,他想都不敢想。
许典的奏折压在案头,族老的密信也压在案头。
都在等着他决断,于晋惠帝而言,赵继闵四兄弟是小人不假,可小人可用,有时候比忠臣更顺手,为君之道,御人之术,晋惠帝自诩精通。
他只是手中差了兵权而已,一位帝王无兵可调,谈何名垂青史。
现在让他自己斩断与赵继闵四兄弟的联系,晋惠帝实在不舍。
杀了他们,赵氏宗亲就会元气大伤,不杀,就会激起民愤。
还是,杀一个,留三个,和当年赵信一样。
至于掘墓之罪,也全都有赵继闵一人承担,没有确实的人证物证,长公主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晋惠帝心里已经盘算好,但还是惴惴不安。
晋惠帝没料想到的是昌平公主因为痴恋谢熔,把萧昘当做了他爷爷的替身后,竟向萧昘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就藏在圣祖的墓穴中,是昌平最先发现的,事关晋国正统,盗取墓中陨铁炼丹,在晋国根基面前,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已。
恐怕,是昌平老糊涂了,才做下了此等傻事,秘密一旦公诸于世,撼动的就是国之根本,她竟然告诉了一个怀恨在心的外人。
圣祖陵墓中的秘密,才是萧昘与长乐长公主谈判的真正筹码,掘墓炼丹只是开胃小菜,以示诚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