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继闵的家人没有来收尸,赵氏宗亲的人也不见,是京兆府的仵作收殓的尸身,入夜后送到他们家人手中。
“死的好,罪有应得。”老百姓茶余饭后都拿这事儿来当谈资,无不拍手称快。
至此,泥人泣血的案子算是有个了结,蒋直斋和夫人厚葬了女儿鸢鸢,慧聪师傅了却心愿,去云游四海,胡椒和公仪御忽然失去了踪迹,没人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许典升任京兆府法曹,陈老如愿告老还乡。
而伍钺青和周役两人,紧张的并肩坐在一起面面相觑,那边屠九和王佳瑶将军正在商量二人的婚事。
要成亲的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觉得没他们说话的份儿,呆坐着好无趣啊。
人生大事,屠九想要大办,她就一个妹妹,王佳瑶将军和屠九想到一块儿去了,家里也好久没有喜事儿,就要办得热热闹闹才行。
可周役和伍钺青都不是那种喜欢热闹的人,他们的想法就是请亲朋好友摆上几桌,大家乐一乐就成了。
但是,这样的想法,直接就被屠九和王佳瑶将军异口同声的否定了。
正紧人家的婚事儿,哪里能稀里糊涂。
伍钺青心想,也不是稀里糊涂,就是想清减一些,自然,新郎官和新娘子的共同进退,奈何长辈一锤定音,小辈就只能乖乖听话。
婚事敲定在下月初九,也就二十来天准备,那时候伍钺青的右手也能拆夹板了。
婚礼由长公主主持,萧昘被菀平姑姑秘密押送到了京郊看守,现在还不到他这枚棋子到棋盘上的时候。
日子如白煦过隙,成亲的日子,转眼就到。
伍钺青醒来,睁开眼,天已微亮,她看到了自己姐姐屠九和琴姐一脸喜气的站在床畔,两个人两双眼看着自己。
她朦胧的眨了眨眼睛,还没回过神来。
“起来,梳妆了,新娘子要看时辰出门的。”屠九摸摸妹妹睡得红扑扑的脸,昨天她请人来给伍钺青开脸,抹了不少珍珠粉上去,到底有些用处,滑了不少。
“二姑娘,再不起来就要误了时辰咯。”
额,伍钺青听到吉时二字,终于想起来今天就是成亲的日子,她鲤鱼打挺的从床榻上坐起来,差点就睡糊涂了。
“梳妆,梳妆了。”她咋咋呼呼的起身。
屠九朝门外招招手,四个打扮得十分喜庆的喜娘甩着手绢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七八个婢女,一个个手上都捧着新娘子要用的衣服首饰。
伍钺青端坐在镜匣前,铜镜中的女子不施粉黛,灵隽清秀。
喜娘先给她梳妆,扑粉,描眉,印唇。
每一步都做得仔细,她是京兆府唯一的女执刀,自带了一种英气。
眉黛轻描,不需多着,石榴红的口脂印上,花冠金钗,耳着琉璃珰,稍加粉饰,比往日更多了一份明媚。
织金丝银线的长裙,沉甸甸的,似含苞待放的海棠,因为长公主亲自证婚,婚礼改在王佳瑶将军府举行。
仪式比刚开始的要隆重许多。
“姐,太重了。”她觉得戴几样就够了,不用戴这么沉的。
“新娘子,这是福气,好了,准备出门就不能说话了,知道么。”喜娘给她戴上两对鎏金手镯,伍钺青感觉比京兆府地牢的铁手铐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