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泯城的规矩,新娘子是由哥哥或者男长辈背着上轿的,萧盛一身锦衣等在门外,他人逢喜事精神爽,终于能为妹妹送嫁,也算了去奶奶的心事儿。
“表哥。”伍钺青站在门内,穿着红嫁衣的她,娇艳可比春日枝头的桃花儿。
“好妹妹,上来,哥哥背你出去。”萧盛走到门槛外蹲下身子:“哥哥背上走,妹妹才能偕老到白头。”
这是泯城的吉祥话,伍钺青幸福的扒到表哥的背上,哥哥的后辈并不算宽厚,但萧盛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健,他把妹妹托在背上,送她出嫁,和泯城大部分兄长一样,希望妹妹好好的和夫君白头到老,儿孙满堂。
新郎官已经来了,就在屠九别院的大门外,周役骑在高头大马上,也是身穿织金的红袍,胸前挂着一朵红绸扎的花儿,笑得酣甜酣甜地。
他身后是公主府里的侍卫,也是他的兄弟,长长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带着轿子里的新娘往将军府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伍钺青看不到喜帕外的情形,她被喜娘搀扶着,一个指示一个动作。
坠着喜帕的金珠随着动作晃动,伍钺青看到了周役长袍的下摆,还有他的皮靴。
两人被带着走进洞房的时候,周役哼笑着低声问她:“刚才看什么这么出神?”
隔着喜帕,伍钺青一脸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在发呆。”
“我就知道。”
“头好重啊,周役,脖子疼,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金银珠宝拆下来。”屠九真的把能堆砌的金银珠宝,全都放在她身上,伍钺青觉得自己今天,绝对是贵!
她颈上用绞金丝坠的鸽血西域宝石,价值连城不止,而且很重,坠得她脖子疼。
更重的还有头上的金花冠,为了固定这个金冠,喜娘把她的头发当绳扯,太疼了,头皮绷着,眉头都皱不得。
喜娘带着二人进了喜房,这时候周役就要出去迎宾了,但他没有走,而是从柜子里找了两个大大的隐囊出来,一个叠在她腰后,一个托住她的脖子,让伍钺青躺得舒服些。
“新郎官真是懂得疼惜人。”喜娘还是头一次见这样心细的新郎官,长得也俊。
“辛苦几位了,青青很容易饿,我让下人在灶头热好了药膳,待会儿会有人送来,劳烦几位照顾她一些。”
“新郎官,哪里的话,是我们应该的。”喜娘们接过五福袋,这是儿新郎给的红包,接过来挺有分量,喜娘各个眉开眼笑:“新郎官,到外面去罢,开席也是要讲吉时的。”
周役临走前,还把她右手的金镯子给取了下来,放到床头的盒子里,手才拆了夹板,就戴这么重的东西,不好。
外面的喜宴什么时候散的,伍钺青不知道,她靠着隐囊眯了一会儿,再次醒来屋里已经暗了,周役坐在喜床上,小心翼翼的给她拆开头上的花冠。
“扯疼你了。”喜娘绞的头发像弓弦一样紧绷,他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就怕扯疼了人。
伍钺青啧了一下,扶着周役的手,坐了起来,屋子里花烛燃得正旺,她散落了长发,头皮还隐隐作痛。
“人都走啦。”
“走了,喜娘说你没吃东西,起来吃些东西罢。”
“不想吃,头疼,周役给按按。”幸亏一辈子也只戴一次金冠,多来几次她的头皮都秃了,伍钺青刚睡醒,人懒懒的窝在他怀里,声音有些朦胧,撒起娇都软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