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役张开五指力道均匀的按在她的头皮上,如瀑的青丝上散发着玉兰花的幽香,伍钺青被他按压得舒服的发出喟叹。
因为她没吃东西就打盹,听着她嗯嗯声,听得心猿意马的周役只能强压下偾张的热血,夜还很长,他们可以慢慢来,提前是吃饱肚子有力气。
五指成梳,周役理顺了她的一头青丝,用头绳简单的扎在脑后,他打来热水为她净面,喂她吃了一碗肉羹。
伍钺青舒舒服服的被他伺候着,手指都不需抬,等周役去净房洗漱,作为新娘子的她,才想起来他们好像是要洞房的。
同房,嗯,也就是夫妻敦伦。
昨晚,琴姐拿了好多压箱底给她,还遮遮掩掩的说了一大段人伦常事儿的话,屠九没那么含蓄,春宫图一早就给伍钺青看过了。
所以,她知道洞房花烛夜要做什么,周役也应该知道怎么做罢。
应该吧……
怎么忽然感觉有点点紧张,净房里淅沥沥的水声传出来的时候,伍钺青嘭的,双颊绯红。
她想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紧张地手心冒汗,好像,她还没有准备好,心想等一下和周役说,他们今晚各盖各的被子。
行么?
水声停下那一瞬,伍钺青直接从榻上蹦了起来,她盯着净房的门,只想落荒而逃。
她现在急需多生屠九的半个胆子。
周役推门出来的时候,与她慌乱的视线撞在一起,两人皆是一愣,相对无言,喜房里一下就没了声音。
因二人都身怀武艺,五感通达,彼此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落在耳朵里,就像两眼能视风拂绒羽,秋毫必现。
伍钺青不动,周役也不动。
最后还是伍钺青忍不住,试着向他逼近了一步。
周役等着她,大气不敢喘,像一个拥有十足耐心的猎人,把美味的肉放到陷阱中,看着这只漂亮机灵的隼鸟缓缓靠近。
又近了一步,又一步,哒哒哒,三步并两。
她越靠近他,反而越镇定,跃跃欲试的心思就活了起来,她到底是在江湖风浪上打过滚的,适应之后觉得没什么好羞怯。
伍钺青向周役伸出手。
周役笑眼凝着这只骄傲的隼儿,扑哧着羽向他所在飞来,她收起了翱翔的双翼,停在了他的心上。
他只需要做的,只有好好抱着她,珍视她,足以。
殷红的烛水滚落盏托,滴下长长的烛泪,泪水落地前渐渐凝固,就像冬日里挂在屋檐的冰柱。
红鸾帐内骤雨初歇,男人抱着他的妻子,把她的右手放在自己胸膛上,不让她侧睡时压着,他总担心她的右手还没好全,毒医说过应该没事儿,不要提重物就好。
伍钺青趴在周役的身上,二人交叠着窝在新换的被褥里:“周役,好困啊。”
“手疼不疼,刚才有没有压到。”周役嗡嗡的声音,自震动的胸膛传到她耳朵里,他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可刚才激动的时候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她伸手握了握掌,又转了转手腕,觉得还好,不疼:“不疼,就是觉得有些乏。”
“我给你按按,睡吧。”
“嗯,明天要敬茶的,记得叫醒我。”她下巴搁在这人厚实的胸膛上,眯着眼氤氲的看着他,周役低低的笑着,伸手敷上她的眼睛,柔声说:“睡吧,你眼睛都乏红了,明日还要去看我爹娘。”
或许是真的累了,伍钺青很快就睡着,给她当垫子的男人一直担心的浅眠着,隔一段,就起来查看妻子的右手,确定没有肿起来才又合眼睡过去。
因为是新婚,王佳瑶和屠九都没有太早去叨扰这对新人。
二人起来后,在暖阁里对弈,府里一片生气勃勃,喜气洋洋,人都精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