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平日心肠软,大家都夸她『性』情宽容,这时提起这些,也只是说道:“柠儿,往事已过多年,不必过多计较了吧。”
何云柠仍然不肯放弃,接着说道:“张姨娘宽厚,不愿计较,可是三哥这多年的病痛又当如何计较?”
这句话,直说的张姨娘泪如雨下,伤心至极,大约如此了。
何云柠本不想惹得她伤心,只是想问个究竟,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哪知道却是弄成这样。
杨氏赶忙过来圆场,一面安慰着张姨娘,一面数落何云柠,这件事儿算是就此作罢了。
由此一来,何云柠心情倒是不佳了,于是自己出门散心去了,没想到却和陆子、苏陶不期而遇了。
陆子进说道:“我们本来约了你兄长一同饮酒,可是他却推脱了,说要陪着嫂夫人要买些礼物,今日为岳父大人贺寿,想不到却在这儿遇到你了。”
苏陶笑道:“都说兄弟乃手足,女子如衣服,可是何兄有了喜爱的衣服,就爱不释手了,哪里还记得我们这些手足。”
何云柠莞尔一笑,心中的不快消失了大半,却没有答话。
陆子进跟着问道:“何三小姐笑什么?”
何云柠笑道:“我是觉得一向严肃惯了的苏陶苏公子,也有谈笑风生的时候。”
陆子进说道:“你有所不知了,你之前跟苏兄不熟,他就是这样的!”
何云柠说道:“嫂子脾气好,不怪我哥哥,倘若是我,我怎么会轻易饶过他,我哥哥可是欠了她两年的时光。”
陆子进说道:“相请不如偶遇,我们请你小酌一杯可好?”
何云柠笑着点点头。
何云柠见识到了平日里不一样的苏陶,原先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扫而光,更多的是幽默风趣的话语传来,谈话间仿佛也把何云柠当作熟识多年的兄弟一般,陆子进更多的是陪着温和从容的笑着,时不时也抛出自己的快乐与烦恼,说的时候也是技巧卓越,时不时的引人发笑,何云柠只觉得好久没有这样痛痛快快的笑过了。何云柠酒量比不得苏陶、陆子进,几杯过后,脸『色』微微红晕,却还是豪爽的饮着酒,这使得他们的聊天更加的酣畅淋漓了。
“你今日烦恼何事?”陆子进终于问出了口。
“你当真是细心,观察入微。”何云柠说道,“我觉得一件事儿,有些蹊跷,想刨根问底,却未能如愿。”
“很多事儿,有过太过的时过境迁,看开些,何必斤斤计较。”苏陶劝慰的这句话是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洒脱。倘若他遇到自己烦心事儿,能否也如此这般超脱淡然,苏陶迎来的是何云柠半分钦佩半分疑『惑』的眼光。
“为何这样看着我?”苏陶问道。
何云柠赶忙转开目光,问道:“你们又不知道我所烦何事。算啦,不提也罢。苏兄喜欢什么,可知道许大夫喜欢什么,张姨娘要为我三哥重重答谢你们呢!”
陆子进『插』口道:“怎么不谢我,倘若不是为提起,你们怎么得知许大夫。”
何云柠开着玩笑说道:“陆兄真是不巧,那日许大夫来府上看病,你怎么不陪着,弄得张姨娘当真不知道这里有你的功劳呢。我今儿天谢你吧,这桌酒,我请了!”如此豪气干云,更饮得陆子进和苏陶的敬酒。
如此一来一往的谈笑、敬酒,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太晚了,何云柠微醉,这下子倒是弄得陆子进、苏陶有些不知所措了,毕竟何云柠是姑娘,这么晚了,如何送她回家才好,幸好正在回去的路上踌躇之际,恰好遇到了也要回家的恩爱和谐的何慕松与夏思佩,终于如释重负。
陆子进歉然的对何慕松解释道:“今后我们会收敛些的!”
苏陶倒是不以为然,只是淡淡的笑笑说道:“令妹,好酒量!”
何慕松并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何云柠与夏思佩往家中走去。
何云柠半醉半醒之间,觉得夏思佩给她喝了一些醒酒的茶,然后只听得何慕松在旁边说着“你今天追问张姨娘过去的事儿,太急躁了些吧,结果不但什么也没问出来,反而自己还负气饮酒,何必这样得不偿失呢!”
何云柠呵呵一笑,说道:“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生气,不过后来真的不是这样了,和他们很谈的来。”说完这些,何云柠便安安稳稳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