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还是不要妄下定论。”卓亦疏轻佻言道,一身桀骜之气尽出,自是目空一切。
王承业说道:“公子是要仰仗自身武功而恃强逞凶吗?”
此话一出,立时引得卓亦疏大怒,只听他冷笑道:“我若是恃强,这个屋子里的人谁也逃不出去。”
听得此话,众人全都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贺兰进明暗道:卓亦疏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与朝中权贵关系匪浅,颜真卿也曾受他恩惠,有他袒护灵山派,就算李必真是刺客,王承业恐怕也无可奈何,毕竟这里是颜真卿的地盘,既然如此,我该做个顺水人情,力挺灵山派,如此才能让灵山派对我死心塌地。
灵山派虽是江湖门派,但门中高手众多,贺兰进明有心将其收为己用,是以此时心思流转。
只听贺兰进明说道:“我也相信李岛主绝非是刺客,这其中定然有人陷害。”
王承业沉声道:“可现在证据确凿,总不能只凭两位的几句话就把这事搪塞过去。”
颜真卿说道:“王大人意欲何为?”
“自然是要杀了刺客。”王承业毫不相让。
贺兰进明心中冷笑道:这个王承业当真是不知死活,他纵然手握千军万马,但在这个屋子里却也施展不开,他的生死只在卓亦疏一念之间,若是卓亦疏仰仗武功想要杀人,这里谁也拦他不住。
王承业对卓亦疏敌意颇深,自然是因为冉吟怀之故,冉吟怀的心思始终都在卓亦疏身上,未曾正眼看过王承业,这让王承业越发恼怒,而且事已至此,他见颜真卿与贺兰进明都在维护灵山派,立时便觉得这次刺杀就是颜真卿与贺兰进明联手而为,意欲致自己于死地,是以王承业越发恼怒。
此地众人中,以王承业官职最大,但却是唯一遭到刺杀的人,如此怎能不让他恼怒,是以王承业便道:“不管怎样,刺客已经被抓了,就该做出惩戒。”
贺兰进明说道:“灵山派是我的客人,王大人不要欺人太甚,更何况现在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王承业针锋相对,冷笑道:“他已经被我的手下擒住了,还不算证据确凿?”
贺兰进明又道:“李岛主重伤昏迷,始终一语不发,再怎么样也该听他有何话要说。”
王承业却道:“他要是一百年醒不过来,我也要等他一百年吗?”
颜真卿说道:“既然此事是在平原郡发生的,我身为平原太守,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请王大人容我几日,我自会查明真相。”
“这就是真相。”王承业丝毫不让,挥手下令道:“来人,把李必抓起来。”
一声令下,立时有人冲进屋中,向李必围了过去。
董砀和慕容池已然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当即出手抵挡,双方大打出手,此地立时乱作一团。
灵山派一方虽然只有两人,但却武功高强,将王承业的手下打的丢盔卸甲,过不多久便再也没人敢上前去。
但董砀与慕容池也已被围在中间,想走也不容易。
颜真卿皱眉道:“诸位在平原郡大打出手,是不将我放在眼里啊。”
一语言毕,袁履谦便即率人进屋。
贺兰进明说道:“灵山派是我请来的朋友,我自会保护他们的安危。”
话音刚落,贺兰进明的手下也冲进屋中。
如此一来,此地三名官员鼎足而立,针锋相对,与此前争夺河北盟主时一样互不相让。
王承业一心想要报仇,此时便道:“这里是平原郡不假,但这里也是河北,颜真卿,你既然已经把河北诸郡盟主的位置让给我了,那这平原郡自然也是我的下属,我在这里行事理所当然。”
此处一出,不待颜真卿回话,却听贺兰进明冷笑道:“王大人争功抢权的本事真是厉害,河北诸郡不是你联合的,段子光不是你杀的,李钦凑和高邈的人头不是你砍的,你只凭一个节度使的官位就想贪天之功,哼,吃相不要太难看。”
王承业闻言大怒,喝道:“贺兰进明,你对这盟主之位不也是觊觎已久吗?”
贺兰进明说道:“这事需得凭本事说话。”
“什么本事?”王承业问道。
“据颜大人所说,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攻打土门。”贺兰进明说道:“土门有安禄山手下大将何千年镇守,咱们两个引兵伐之,谁能先攻下土门,谁就坐这河北诸郡的盟主。”
王承业听后却是越发得意,暗道:贺兰进明本是北海太守,辖区不在河北,他奉朝廷之命来河北助战,只带来五千人,但我却能调动数万人,他与我比试攻打土门,实是以卵击石,待我攻下土门,正好可以威慑河北诸郡的人马,颜真卿也就无话可说了。
念及于此,王承业当即应允。
颜真卿毫不阻拦,只是心道:无论如何,只要能攻下土门,就能对战局有利,此前凭我一人之力未必能攻的下来,现在有王承业和贺兰进明去攻打土门,自然能多了几分胜算,经此一役,河北诸郡自能同心协力。
如今河北诸郡虽然名义上是联盟,实际上与散沙无异,只是确定了众人的大唐旗号罢了,颜真卿知道,现在急需一场胜利来让河北诸郡同仇敌忾,只要这样才能真正调动河北诸郡的十余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