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陌莫跟着田震出了天门城,一路向北,穿过一片草原,来到了天鹰城。
她没想到天鹰城竟然建在一片茫茫的草原之上,周围有山地、溪流,偶尔有牛羊出没,数不清的各式各样的毡帐驻扎在一处,从远处看着很是密集。
阳光普照,蔚蓝的天空上白云滚滚,风吹草动,弯弯曲曲的溪流泛出点点星光,偶有苍鹰呼啸,牛羊吃草,行人放牧,一片和谐的景象,进入其中就像进入了一幅优美的画卷。
田震一跃下马,把马拴好后,回头瞪了离陌莫一眼,转身便要离去。
“你等等!”离陌莫朝他喊了一声,跃下马匹,“你方才说我爹还活着,那他在哪?”
“想见你爹,就跟我走!”田震没好气地吼了一声。
离陌莫握紧拳头,眸光闪了闪,跟着他进入了天鹰城。
田震领着离陌莫来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这里的毡帐稀稀落落,行人也很少,每个账外都有守卫,想来也是天鹰城的要地了。
行到一处守卫最多的帐篷外,田震便停了下来,把手里令牌拿出,那些守卫便躬下身子朝他行礼。
他回头瞥了离陌莫一眼,冷哼一声,率先走进大帐。
离陌莫抿了抿唇,也跟着他进入其中。
她刚一进入,便闻到一股药味儿,绕过屏风后,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那人。
“爹爹!”离陌莫喊了一声,跑到床边,双目含泪地看着那个昏迷中的人。
她蹲下来,颤抖着手抓起离战的手,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温热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爹还活着。
“爹爹!”离陌莫又试着喊了一声,可离战却无丝毫反应,依旧不省人事地睡着。
“这是怎么回事?我爹他究竟怎么了?”离陌莫歪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田震,红着眼睛问道。
田震别过眼,神色淡淡:“崇武王受了很重的伤,中了一种名为曼陀罗的西域奇毒,神志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神医为了不让他醒来后发疯,便施药让他睡着了。”
“曼陀罗?”离陌莫好像听过这种毒,在现代它是一种有毒的花,在亚洲也很普遍,不知这里的曼陀罗和她见过的那种是不是一样的。
田震见离陌莫那般沉思的模样,又冷哼一声,僵着脸偏头说道:“要不是主子赶来的及时,他早就被陈云给杀了,主子为了救他,差点儿连命都丢了,可偏偏有个没良心的不知道知恩图报不说,还在他胸口刺了一刀!”
离陌莫闻言,再次想起那日钟无意离开天门城时看她的眼神,那般忧伤落寞又失望至极的眼神,心里仿佛被千万根针扎个透彻。
离陌莫深吸一口气,咽了咽一口唾沫,唇角微微颤了颤:“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爹为何要来燕州?钟无意……他怎么了?”
“主子他本就中了奇毒,可他得知离战被老皇帝诓骗去燕州之后,带着一身的伤马不停蹄地赶到燕州,救下离战后,又听说了离府要抄家的消息,立马又折回京都,结果看到的却是城墙下郡主的尸体,你可知那时他看到你的尸体后,心如死灰,也要跟着去了。幸好千影发现了那尸体的端倪,才拦住了他。”
田震冷冷地盯着她,说着说着越来越激动,声音竟越来越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差点哭出来。
“中毒?中毒是怎么回事?”离陌莫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袖,咬了咬发白的下唇,眸中起了几层水雾。
她想起来牡丹花簪上沾染的鲜血,的确比正常的鲜血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