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胤佑这么多天了,压根不提这事儿,不动声色的与自己唱戏!
更不用说财生,此时屋内的人,冯三,程茂文,冯刚应都心头有了数,七爷绕一个大圈子下来,这会儿要收拾他们了!
许是想明白了,冯刚应反而脸色好了不少,手也不抖了,脸也不发白了,反而自顾自的起了身,神清气爽的抖落着袖子,说道:“七爷原来是想问这个,您也知道您这位堂舅是做什么营生的,那些赌场害人不少,赚的又多,程大人这么做,也不过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收了他高价银子,转而拿这银子来造福通川的百姓,有什么问题吗?”
收受贿赂,竟叫他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余十九张嘴便要骂。
胤禔先她一步,吼道:“是个什么龌龊勾当,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敢在本王与七爷面前唱暗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脑袋!”
胤佑也接声道:“财生赌场设诈,做局宰客,又在你们帮衬下,他垄断了通川,惠州,平金三处的赌场生意,做个回报,又逢大旱。你们以运水为名,沆瀣一气,贪靡贿赂,爷哪句话冤枉你们了!”
“你…你!”
财生万没料到胤佑是铁了心要拿他开刀,一点情谊都不顾,此刻他也管不了其他了,跳着脚吼道:“做人可要讲良心!你额娘知道你这么对我吗!”
“良心?”胤佑冷笑,反问他:“你摸摸你自个儿,还有那玩意儿吗?”
对比财生的暴跳如雷,冯刚应则要淡定许多。
他摸了摸下颌,老神在在的问了一句:“七爷下来赈灾,听闻收效显着。倒还有时间算咱们这些芝麻官的来往,不知皇上知晓了,是要给您多大的赏赐褒奖?”
“你不必拿话压爷,连州县令三月前就曾上书,水有异响,恐要干旱,可折子却过了几个月才进了京去。”
胤佑眸光渐狠,盯着那冯刚应,像要将他一层皮剐下来似的狠厉!
胤禔怒从中来,“本王已派人去请了你那师爷问话了,你所管辖的粮仓银仓,鲜有粒米!你给不出赈灾所需,又不敢让上头知道,才这么拖着压着的,直到旱灾完全爆发,百姓没了生计!你才不得已上奏!”
“你简直,其心可诛!”
胤禔说到气头上,抬脚便踹,直直将冯刚应踹的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冤枉,冤枉,奴才是冤枉的…”
程茂文蹿过来,跪地又拜,可话没说出口,胤禔走过去,一巴掌便将人扇在了地上。指着他面门斥道:“你别嚎丧!还没轮到你,你倒自个儿知晓跳出来领死!冯刚应偷盗国库,让他这位好侄子将百姓救命的钱银拿来做生意,给你拿去入注财生的赌场,又赢钱,又吃回响。你们这是要将所有钱找干净啊!”
好家伙!不止收受贿赂,还参赌做局啊!
那一巴掌拍的重,回响声现在都还在余十九耳边作响。
她看看胤禔,又看看胤佑,心里是热血翻腾。
她不由的心里发出了一个感慨: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好帅啊!
“呵,直郡王与七爷口口声声说我们是贪官,这大清天下,大官小官无数,你们抓的完吗!冲动行事说大话,也不怕哪日被闪了舌头!”
冯刚应涨红一张脸,眼眶欲落,隐隐的威胁着胤佑。“奴才劝您一句,将奴才就地正法的好!不然查下去,只怕您会伤人伤己!”
闻言,胤佑看他一眼,冯刚应以为他被自己说动,还朝着胤佑冷哼了一声。
可下一秒。
‘啪’——
脸上便挨了一耳光,胤佑收回手,沉声道:“贪官污吏如过江之鲫,可河流汹涌暗诡,鱼死网破又如何?你说得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桥上有马,马上还有人!贪官的确杀不绝,可爷偏要见一个抓一个,见一对抓一双!绝不任尔等虫害为祸百姓,蚕食大清江山!”
胤禔双手一背,侧首吩咐道:“来人!将知府冯刚应,县令程茂文,冯三,财生,押解,回京受审!”
“是!”
脚步整齐划一,跨进来的人都是直郡王的直属侍卫,个个骁勇善战,只听直郡王调遣。
随在那几位嘴里骂什么,吼什么,他们通通不管,卷了东西塞了嘴,便把他们捻了出去!
财生在经过胤佑时,因为说不出话,只用手指指着胤佑,跳着脚要过来扑打他。
都已经出了门去了,还不忘拼命挣扎着回头来瞪胤佑几眼。
待他被抓着走远,胤佑才缓缓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胤佑垂下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可手却被覆上一抹温凉,余十九轻轻握住胤佑的手,低笑道:“七哥,你真的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