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多雨水,晚春的雨竟来的像夏日那般倾盆迅猛。
采青念叨着今年肯定要少收成了,都说春雨醒万物,可这几日的雨哪是醒万物呀,分明是照着毁万物去的。
“还是池子里的鱼儿们舒坦,喜欢水,这天公作美,给它们那么多雨水。”
采青拾缀着小窗台上的花,这几日被风吹的凋落了些。
余十九听着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谁告诉你鱼喜欢下雨了?”
采青歪着头。“难道不喜欢?”
余十九认真的想了想,“也不能说全都不喜欢吧,但是总有些鱼是不喜欢的。”
这什么奇奇怪怪的绕口话,采青耸耸肩,手上又继续着给盆栽松土的活儿,说道:“好吧,您就当奴婢胡说的。不用在意。”
“嗯,天晴了就好了。”
天晴了便好了。
果真第二日就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采青精心护着的小盆栽也奇迹般的开出了两朵小花苞,余十九理着衣襟,含笑看过去,“真是个好日子。花开了,如花似玉的新人也今儿个进府了。”
“福晋说的是。”
采青应了一声,扶着余十九朝正厅走去。
原本两个秀女都是侍妾的位份,一顶青衣小轿抬着便过了门,没什么规矩可讲,可这毕竟是上头赏下来的人,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一府主母总要以礼代之。
那拉氏已经到了,坐在侧首的位置上喝着茶,并没说话。
春竹朝外看了一眼,瞧见熟悉的浅白色身影,便低声禀报道:“福晋来了。”
那拉氏这才起身,与一屋子的下人一道行了礼。
“参见福晋。”
那二位秀女也转过身来,行了个万福。
余十九走到正中位置落座,语气不疾不徐的,带着丝温和的笑意。
“都不用多礼了。”
“谢福晋。”
两人看上去倒是很大不同,一人身材丰腴,生的珠圆玉润,声音却细如蚊蝇,余十九叫了起,她也仍旧低着头,小脸红扑扑的,怯生生的模样很是拘谨。
右边那位身材娇小,却是玲珑有致,梳着个朝云髻,并了一支简单的金钗,身上粉色旗装绣的是海棠蝴蝶。
她一双眸子黑亮有神,大大方方的望着余十九瞧。
“福晋,您长的真好看,真漂亮!”
余十九笑笑,“你也生的好看。”
那拉氏适时问了句:“还不知怎么称呼二位妹妹?”
那秀女朗声答道:“我叫刘佳檀儿,我阿玛是辛者库的管领,我是汉人,家里原是包衣,后来祖辈有了些小功绩,被纳入了镶黄旗,也就抬了籍了。我今年十八了。”
她语速又快,声音像个黄鹂鸟似的,又脆又响,听的那拉氏一愣一愣的。
“哎哟,这位妹妹可真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