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佑呼吸一滞,富察敏敏何曾敢这般与他说话了?
都是余十九惯出来的!
“爷无事!”他声音有些僵。
富察敏敏斜睨了他一眼,“听闻刘佳格格要死要活地闹,七爷不过去瞧瞧?”
胤佑负手,冷眼:“爷去哪儿,还要向你禀报?”
“妾身不敢。”说着不敢,但她的举止可不像不敢的样子,已经在床边坐下,拿了湿帕子给余十九擦脸了。
僵持了好一会儿,胤佑终于忍不住,“此事,你事先知晓?”
“七爷不知?”富察敏敏连头都没回。
“你为何不劝她?”胤佑难免有几分责难,“将事情闹的这般大,弄的她自己也急火攻心。”
富察敏敏也终于有了火气,入府这么久,她第一次敢直面胤佑的怒火,还能发泄出自己的脾气来。
“我劝?我怎么劝?她不只是你的福晋,更是一个母亲!”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刘佳檀儿怎么造谣生事,说什么,她都不愿理会,唯有三阿哥,是她的逆鳞!”
“七爷问我是十九最好的朋友,却忘了,你是十九的丈夫,是三阿哥的阿玛吗?任由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被人污蔑构陷却无动于衷,七爷如今倒是好大的威风!”
胤佑整个人僵在原地,看着梗着脖子的富察敏敏,久久说不出话来。
在此时,原本强硬的富察敏敏忽然弯身跪下:“妾身言语有失,请七爷责罚。”
“是妾身违逆了七爷的吩咐,私自溜进遇水院探望十九,将此事告知,才让十九动了肝火,事由在妾身。”
胤佑的身子虚晃两下,富察敏敏后边的话,他都没听进去。
“你先,下去吧。”胤佑的声音发颤。
“妾身要……”
“下去!”胤佑厉喝一声,打断富察敏敏未完的话。
“我想回去……”床上昏睡的人,忽然呢喃了一句,而后便开始呜咽:“我想回去,我不要留在这里了,想回去……”
“十九!”胤佑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将床边的富察敏敏推了个跟头,俯身将耳朵靠近余十九的嘴:“你说什么?”
余十九昏睡着,声音呢喃,胤佑并未听清。
又或者,听清了却不敢承认。
“十九?”胤佑又唤了一声,“你说什么?”
余十九没了动静。
富察敏敏见状,扶着跪得双腿发飘的采青出去,将空间留给这二人。
“十九,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呀!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胤佑一片真心,奈何余十九什么都听不见,只觉得耳边嗡嗡地心烦,微弱地晃了晃脑袋,没有答话。
余十九病得并不久,次日一早就清醒了。
府医都被叫到遇水院,刘佳檀儿彻底哑了,珊瑚院的下人见风使舵,自然也没有多尽心的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