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带着微雨,卷着惨淡的花香吹过长廊,洁白的花瓣铺撒一地,零落成尘也让人心头空生一番哀愁。
自古薄雨多生情愁,何况是气血方刚的两个年轻人,都憋着一口气,谁也不肯先松口,任凭眼泪空自流,却还要骗自己仰望天空。
“哥,你干吗跟嫂子生气啊?嫂子不也是因为太爱你了吗?”谢玄有些愧疚,他没想到自己好心帮人捎一封信,却给季风聿还有阮轻月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季风聿脸色冷静,并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可是所在袖子里的右手却紧紧地攥着那个香包,他心中其实忐忑不已。
“这件事情,你别管了。”季风聿冷声对谢玄下逐客令,弄得谢玄一头雾水地被季风聿生生推出了门。
季风聿关上了门,他倚靠在门上,忽然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他大口喘着气,他手微微颤抖地将衣袖里的香包拿了出来,瞳孔微缩,紧紧地攥住了香包。
阮轻月不认识这种花,但是他却十分熟悉,这是梦幻花的花瓣,闻了会让人产生幻觉,药量要是多了,甚至能让人在幻觉中死去。
“梅冰雁……”季风聿眼神中露出一丝慌乱,他心中涌起一阵恐惧,或许是他小看了她,只怕有些事情不可能当作从未发生过了,可是她究竟想要什么?
三年的时间很长,这期间可能会发生许多改变人命运的事情,季风聿不知道如今的自己究竟是该感激那三年的馈赠还是后悔年少轻狂的放纵。
“混蛋,混蛋,不就是看个香包嘛?凭什么和我生气啊!”阮轻月狠狠地将揪着湖边柳树的叶子,嘴里叨叨不停。
“王妃总是喜欢在背后骂王爷。”孟闲转着自己的轮车转到阮轻月的身边,如初阳般和煦地笑着,偏过头认真地看向阮轻月。
“呦,这不是孟少爷嘛,躲我那么久,今个儿是专程出来看我笑话的?”阮轻月听到孟闲的声音,先是一愣,转而心情有些微妙地转过身子,故作镇定地调侃道。
孟闲低头莞尔一笑:“哪里是躲,不过是留一点时间想清楚罢了。”
阮轻月看着孟闲那双琥珀般的眼睛,心头一动,就像入迷了一样,脱口而出:“明白了什么?”
孟闲扯着嘴角淡淡笑着,他转过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伸出手带着向往地想要握住眼光,可却只能看着阳光从指缝跑掉,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光晕。
孟闲转过头,眼眸中带着点难过,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是依旧明媚:“我问我自己如果我早就知道你就是月姑娘,那我会怎么办?我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不能阻止你嫁给聿王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坐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却也是最远的地方。”
阮轻月闻言,点点头,那时候她虽知自己有婚约在身,可却妄想着能和孟闲私奔,去过二人生活,如今看来也是天真了。
孟闲说到这儿的时候,眼神中露出一丝悲痛,他恨这样无助的自己,救不了家人也得不到自己心爱的姑娘。
“如今见你和聿王爷真心相爱,反倒觉得安心许多,纵然今生不得举案齐眉,可见你能寻得良人待你如初便也觉得开心。”孟闲眼中的阴霾一扫而尽,对于阮轻月的爱护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