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奶娘的心一阵狂跳,脸色也变得煞白。
不过自从接了这要命的差事后,她已心中演绎了无数遍被揭穿的情景,也有了一番搪塞和应对之辞。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揭穿她的竟是年方九岁的小姐而已,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而已。
“小姐,这话可不能胡说的呀。”奶娘定定神,冲着沈魏紫道。
“我才没有胡说呢!”沈魏紫捏着小拳头,冲奶娘喊道。
她这话一说出口,胡绯石就意识到不妥。审问时最忌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小牡丹这话一接多半得要被这奶娘带偏了话题。
“小姐你是我从小nai大的,说句大不敬的话,在我心里你就跟我女儿一,不,比榴花更重要。”奶娘红着眼眶看着沈魏紫道,“我哪里做得不称小姐的意,小姐但打骂就是。就算小姐要打杀了奴婢,奴婢也是绝无二言的。可不能空口白牙说这等诛心的话呀!呜呜呜……”
奶娘说着嚎啕大哭起来。她这一番说辞,再配上伤心欲绝的表情,倒显得是沈魏紫因为私怨而诬陷她了。
这奶娘还真是个人才。王氏摸出手帕捂着嘴,做出咳嗽的样子,实际是为了掩饰脸上的笑意。
奶娘谋害自家夫人本是一件很耸人听闻的事,何况这出言指责之人还是一个九岁的女娃。除了奶娘这当事人以及王氏外,大多人都更偏向于奶娘的说辞。
他们心里嘀咕着,这大概是这奶娘要管教小姐,小姐又不服管,所以就胡乱给奶娘编排个罪名。至于为什么是这个耸人听闻的罪名,估计是无意间听到了什么类似的事件,年幼不知轻重,就胡乱拿出来说了。
“我、我才没有!你就是要谋害我娘!”沈魏紫被奶娘的厚颜气红了脸。她有心要反驳却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一时间气红了脸,只能再次强调奶娘要谋害娘亲的事。
这话一出,就连忠勇侯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忠勇侯虽然外表粗豪,内心却是有一番城府的,否则因为无法带兵打仗屡屡获胜了。从才刚见沈家人拦着不让人挪动状元娘子,就觉得有点古怪。这会儿听到小牡丹指责奶娘谋害自家娘亲,就更觉得事有蹊跷了。
从内心情感来说,忠勇侯自然是更愿意倾向小牡丹一些。不过理智知道,像这等奴杀主的十恶不赦之罪,并不是靠嘴巴就说说就行了的。何况小牡丹还是个才九岁的女娃,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自然就更难取信于人了。
“天哪,我还不如死了的好!只可怜我的小榴花呀,从出生就没喝几口亲娘的奶,现在又年纪小小就没了娘!呜呜呜……”奶娘凄厉地哭喊着,寻了一堵墙一头撞去,
“榴花娘,可使不得呀!”她还没撞到墙,就被人拦住了。
“主要仆死,仆不得不死!我、我只愿我死了之后,小姐从此就能顺心如意了!呜呜呜……”奶娘挣脱了又要去撞墙。
“赶紧拉住了!”
“对对、拉住了!”
“……”
沈家奴仆冲过去,七手八脚地抓住了。
“让我去死!让我……”奶娘挣扎不休。
“胡闹!小牡丹年幼无知,难道你也年幼无知吗?!”王氏移步上前,厉声喝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