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苏瑾可算说出了皇上的心里话,皇上道:“昨日接密报,荒原种子有喜,新培育出一多产大叶菜,朕正想着再派使节去荒原商谈,一来如大学士所说,划清界限,责权分明,二来洽谈引入种子事宜,多产作物的培养我天盛没少出力,想来是容易谈的。”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苏瑾,苏瑾脖子更往领子里缩,“我刚说我不去,我推荐大学士去,大学士有理有据。”
沈冰反对,“陛下,臣异议,正因大学士有理有据才不能让他去,荒原上那位被说得无理辩驳了,恼羞成怒,降雷劈了大学士可如何是好?”
皇上做认真思考状,“嗯,学士年纪大了,受不住舟车劳顿……”
沈冰道:“正是如此啊,陛下,现下还是急事,使节需要快马疾奔而去,不可慢马敞车走上几个月,江大学士,怕是一天颠簸就病了,……还上得了马么?”
顺着苏瑾的推脱,皇上和沈冰一人一句,挤兑得大学士差点需要当场要叫太医。年纪大了受不了挤兑,当场发言:“老夫去就老夫去!老夫坐铁马去!不比马慢!”
“恐怕不行,那是她用来运货的,大学士又不是货。”沈冰道。
“你!你!”大学士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再说,听闻铁马是她扣的墨家的,她敢招惹墨家,我们天盛可——不怕!但也不想与墨家为敌,大学士要用她扣地墨家的东西,无理无据,欠考虑啊!”
“冒口小儿,殿上有你说话的地方!仗着陛下宠爱……”大学士骂。
他这话就把皇上也骂进去了,工部尚书故意打断他,好心地小心地提醒他一句,“学士大人!学士大人,那铁马下官去看了,铁皮围得刑具一般,其中气味也极其不好,许多壮年壮汉也受不住颠簸,无法乘坐。”
言下之意,您年纪大了,更受不住。可别被毛口小儿激将了,朝中大局还需大学士您坐镇才是。
皇上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回龙椅翻看折子和密报,聊天一般道:“朕观她今日举措,势必与截河墨家对立,我天盛不想与墨家对立。你们,议一议吧。”
“是啊,陛下圣明,”江大学士把话接下来道,“她要跟墨家对着干,我们把她迎来做国师,就是我们天盛与墨家对着干,福兮祸所伏,并非好事啊。”
“江大学士,大学士啊,”皇上忽从龙椅上又站起,抓住江大学士的手,“知我者江大学士也。朕知道,有人私下议论,议论朕没有没有容忍之量,只知揽权并非天下明君,江大学士体恤朕的体恤啊。”
刚刚皇上纵着沈冰,甚至跟沈冰一起挤兑大学士,这时候的做派用意在拉拢一下,别得罪狠了,同时表明自己忧国忧民、从大局出发的立场。
“臣等不敢……”“臣等惶恐……”
江大学士如果只把话说到这里,皇上一定很喜欢他,就把他当堂仍命为宰相也不一定,偏偏他一个颜色给自己的学生兼孙子。
江河东江易安出班,行礼,接着道:“陛下,陛下容禀。”
“说吧,皇城佳公子榜上的第二佳公子要说话,朕好好听才是。”皇上不开心但压着,阴阳怪气的,若是平时他真就不让说了,怎么想的怎么吞回去,但此刻已经议开了,又有三朝阁老压场子,他压不住了。
江易安道:“命她为国师,得罪墨家,但天盛出人出钱,助她建国,更是与墨家决裂,天盛陷得更深,墨家势大,这些年北岳借墨家之势崛起,已有翻过北岳山之势,今日尚无近忧,但匹夫尚且知居安思危,日后五年,十年,天盛每年都需向墨家购买机关机械,方可与北岳制衡,与荒原制衡,与四方诸国制衡,请……陛下三思。”
“说了半天,你就直接说怎么办吧?是不是要打,打墨家还是打荒原?一句话,你说!是不是五年后要打,陛下给我十万大军,老子这就练兵去!”武将们不能轻易插话是很憋闷的,宣威将军听着江易安话里有打仗的意思,接话茬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