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婷婷亦瞪大双眼身子微颤,眼中有热流顺着那脸庞滑下,却不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孟燕昭。
众人皆在震惊中尚未喘过气,便听得常箐箐站出来说,“陛下,小女斗胆还望陛下恕罪。将军府孟家乃是我孟国的罪臣之家,孟闻铮作为我朝的重臣却行通敌卖国之事,此罪人人得而诛之,将军府的余孽自然也是罪人,如今虽有江夫人的指认,可小女认为此事轻怠不得,宁可错杀不可错放,何况这人本就心思不正,孟家女儿孟燕昭自小放浪轻浮,是以小女知晓孟燕昭的左臂上有一玉兰形的白色胎记,只需将这人查验一番便可确定是不是孟府余孽!”
孟燕昭眼神一暗,皇后倒是打的好算盘,要孟帝心中石头落地,要孟帝实打实的认定她便是孟燕昭,处置她时才不会心存疑虑,才好让她碎尸万段!
孟帝缓缓的喝着茶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他说,“教养嬷嬷何在,带罪人下去检查。”
不等教养嬷嬷上前,孟燕昭手中翻出一把匕首,以凌厉之势抛向那九五之尊的方位。
孟帝吓得脸色惨白,只见那匕首恰好偏了那么两分,直直插入他背后的屏风,“你...你...来人来人!”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花厅里乱成一片,侍卫高喊着护驾,齐齐抽出剑对着孟燕昭。
“把她给朕拿下!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孟氏余孽给朕拿下!”孟帝颤着指尖指向孟燕昭,一双眼里满是恐惧和愤怒。
御林军拿这长枪将孟燕昭团团围住,大有里面这人一动便将她扎成筛子的架势!
“好个孟家!好个孟燕昭!”孟帝气的浑身发颤,方才那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仍惊的他心悸,一时间竟怒到了极点,又看到下方呆站着的江松,“好个江家,竟任由这贼子杀到朕眼皮子底下来了,莫不是江家也有反心不成!”
孟帝一摔桌上的茶盏,江松本就和孟闻铮是兄弟之交,若不是他看在江家手中有他要的东西,又是皇后胞妹的府邸,他早就一起处置了,如今竟将孟氏的余孽带到了他的面前,更任由这余孽差点伤到他!
江松一听立马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也是被蒙蔽的!臣是真的不知情啊陛下!”
江松神情惶恐当真是一副被连累了唯恐大难临头的样子。
“被蒙蔽了!我孟国的肱股之臣竟认不得自己的女儿!这就是你的被蒙蔽了!”
“陛下恕罪啊!臣识人不清万死难辞其咎,恐伤到陛下龙体,只望陛下息怒啊!”江松神情诚恳,任谁看都是一副被蒙蔽的忠臣之样。
可孟帝却怒气上头,恶狠狠地说道,“江家包藏重犯,知情不报,江松即日革去大理寺卿之职,江明天革去户部侍郎之位,太医院除名江明洛,家属亲眷皆关入天牢等候发落!”
众人一听这便是要拿江府开刀了!
却听那江夫人又跪在中间喊道,“陛下!陛下!江府并非刻意隐瞒,而是那贼子实在狡猾啊,妇人一得到消息便不敢耽误连忙禀告了陛下,陛下明察啊陛下!”
江夫人头磕的咚咚响,在场的人皆有所动容,孟帝面上也有了几分松动。
孟燕昭神色却淡然,还是那般睥睨天下的气势定定的站着,便是刀枪加身依然不改分毫。
而这一刻大家又在这个孟家女子的身上见识到了独独属于将军府孟家的傲气与铮铮铁骨。
孟帝看的心烦意乱,孟燕昭明明是站在他的下位,只要他一句话孟燕昭就会被死无葬身之地,可他分明在那刀剑里看到的是一只即将翱翔于九天的鸾凤,随时都可能一鸣而起,从此他便再也没有分毫伤害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