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燕昭轻笑,“公公可莫要妄自菲薄,能在这皇城中活下来的人可没简单的,何况我观公公行事,也是个大气有章法的,我虽是做官的,有些事情却没公公看的明白,还得公公多加提点了。”
那宦官笑的满脸褶子,这可是如今的孟京第一宠臣啊,却不端着架子,明摆着亲近与他,这可是给他面子上贴金啊!
“那奴才便不推辞了,能得了大人的赏赐也是奴才的荣幸。”那宦官说着,将金叶子装进了袖口随即低声说道,“陛下方才发了好大脾气,奴才大胆听了那么几耳朵,貌似是什么军火之事,大人等下面圣可得警醒点了。”
孟燕昭点点头,温和的笑道,“谢过公公提点了,公公在御前当差,却上不到近前去,陛下身边也需要个懂规矩又有能力的宫人。”
那宦官一听,哪里还能不知道这话的意思啊!
这林齐光是要抬举他了!
“奴才文姊卓!先谢过林大人的大恩了!”文姊卓连忙撩了袍子就要跪下。
孟燕昭却伸手拦下,她轻声的说,“这便不可了,宫里人多眼杂,公公可别坏了规矩。”
文姊卓这才反应过来,又恢复了方才那端正的模样,他低眉躬身说道,“是奴才司思虑不周,叫林大人为难了。”
孟燕昭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无碍,她轻笑着随意问道,“诶,公公名字里的姊具体是哪个字呢?”
“回大人,是‘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的姊。”文姊卓虽然疑惑,却还是毕恭毕敬的答了。
孟燕昭点了点头又问,“文公公可是读过几年书的?”
文姊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来不怕大人笑话,奴才家中本是商家,许久之前家中本是有位姊姊选上了秀女,这才给家中的孙辈都加了个‘姊’字。”
孟燕昭了然的点点头,又随意的说道,“倒是没想到,文公公家里也是出了贵人的。”
文姊卓却苦笑了几声,“那位姊姊命薄,还没能乘上皇恩,便病逝了,也是个命苦的。”
说是病逝,可他在宫中当差这么久的时日,如何看不清这皇宫里的肮脏手段。
多少的红粉玉颜,悄无声息的埋在巍峨的红瓦砖下,又有多少的倾城美貌都在一盏烛火下白白的蹉跎。
“这宫里世事无常,恩宠失宠,都在眨眼顷刻间,公公想来也是明白的。”孟燕昭笑着说道,“听公公的口音,可是扬州人士?”
文姊卓点点头,“正是扬州人士,林大人好耳力。”
孟燕昭但笑不语,可文姊卓这会儿子才明白,这人问了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文姊卓恭恭敬敬的弯下腰,虽是笑着可眼里却多了几分苦涩,“奴才自当为林大人效力,绝无二心!”
能在短短几月的时间里爬上孟京第一宠臣的位置,哪里会是简单的人呢?亏他还以为这人笑着,对他也和颜悦色,便是温和柔善了。
扬州文家,有个当过秀女的姊姊,又是商家,孟燕昭足以将他的本家彻底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