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何匆匆忙忙的又端了药碗来,他将一个瓷勺塞到吉祥的手里,“你试试这个!”
吉祥点了点头,接过那瓷勺,虽是速度慢了些,可孟燕昭到底能喝下去了些,吉祥与归何见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老夫先给这位小姐包扎,这处伤口虽是发了炎,可却不足以导致这般的高烧,还得请吉祥姑娘再为这位小姐检查一番身子才是。”那大夫说着擦了擦额上的汗。
吉祥点了点头,接过那大夫手中的纱布说道,“那便请您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唤您。”
那大夫应了,随即说道,“这般的高烧也是棘手,老夫先去抓些退烧的药来,若有什么变数姑娘喊一声便是。”
话说罢,归何便也随着那大夫出了房门。
吉祥小心翼翼的解开孟燕昭的衣衫,正准备为孟燕昭包扎伤口,却突然瞧见孟燕昭那缠满了纱布的身子,从大臂到小臂,从胸口到腰间,被雨泡过的皱皱巴巴的纱布,此时松散了几分,有淡淡的血迹从那纱布处渗出。
吉祥猛的捂住嘴才不至于惊呼出声,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孟燕昭的身子,豆大的泪珠却是先如雨般的下落。
小姐虽是练武之人,可常年奔波受伤,比她一个丫鬟还要清瘦几分。
点点的猩红刺痛着吉祥的五脏六腑,那肩上被软剑刺伤的口子更是毫不留情的碾轧着吉祥的心脏,叫她连气都喘不上来。
“孟小姐在入宫以前便被阳明先生在国华山所伤,本就是命悬一线,幸得逍遥老人及时相救,这才捡了条命回来,强撑进宫已是凶险万分,新伤叠旧伤,又着了一夜的雨,心神俱疲,孟小姐能活着已是奇迹了。”归何说着微微叹了口气,“若不是王爷去的及时,只怕....”
只怕孟燕昭已化成了捧尘间土,便是如今受些苦都是次要的,只要能活着,便已是万幸。
吉祥的眸子里噙了泪,瞧不清孟燕昭的面目,她也许久未见孟燕昭了,可记忆里的小姐,是个风华艳艳绝世之姿的人,运筹帷幄之中便可颠倒江山,便是受了伤也从未有这般虚弱的模样,她的小姐,那般霁月清风的人就躺在这里,可仿佛要在这个雨夜化作雨雾,再也不回来了。
“若不是为了吉祥姐姐,孟小姐也不会冒险再进宫,每一步孟小姐都布置的十分精巧,便是孟小姐如今躺在这里命悬一线,朝中的风向也都是按着孟小姐的意思去吹。”归何说着,却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女子,武艺便不说,心智也无人能敌,从一开始入京便想到了之后的百步,便是稍有偏差,也绝不会影响最后的结果。
吉祥却是呆愣的将纱布一圈圈的缠绕上孟燕昭的伤口,她小心翼翼的,却是不再流泪了,她向着外面喊道,“大夫!小姐身上还有些其他的伤口,倒是不方便您看的,我大概查验了一番,却是发了炎。”
那大夫连忙拿着扇子从一旁的小屋里跑出来,他皱了皱眉头,“吉祥姑娘也懂些医理,你且先瞧瞧,那伤口可只是发炎了?”
吉祥连忙仔仔细细的将孟燕昭从头到脚的查验了一遍,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倒是没有过于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