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仪既然敢当着这些人的面说这种话,自然就没什么怕的。
她故意摆出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道:“补气血是很正常的,诸位难道就不需要补身子吗?”
温如云面色一动,一下子便懂了。
像裴三郎这种好色之流最容易拖垮身子,如今这模样怕是小小年纪就身体亏空,所以不得不以汤药温养呀。
杜衡也是想到这一点了。
他瞧了瞧三爷这瘦弱的身板,突然胆大包天地想:三爷如今身子骨弱,看样子也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难不成日后两人相好,三爷……是下峰那位?
想到这儿,杜衡不由得心口一跳。
罪过,罪过呀。
他一个侍君可不敢越到三爷头上去。
可若是三爷盛情相邀,那他……就却之不恭了。
杜衡不由得抿嘴偷笑。
裴仪乜了他一眼,哂笑道:“笑什么呢?”
杜衡掩饰性地干咳两声,轻笑道:“没什么。”
温如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是来勾搭裴仪不假。
可叫他同一帮面首坐在这儿和裴仪谈天说地,他实在是觉得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更不要提方才在马车上与那个叫“七杀”的面首同行,他都觉得够自降身价的了。
想到这儿,温如云实在是坐不下去了,起身道:“三郎,我还有要事处理,便不陪你了。”
裴仪隐晦地打量了对方一番,颔首轻笑道:“今日劳烦温夫子了。我身体不太爽利,不便起身相送。阿衡,你送夫子出门。”
她知道杜衡是一个喜欢冒头的性子,让杜衡去送温茹芸,指不定还能激得温如云露出点马脚来。
杜衡愈发有种正宫夫君的架势,很是矜持地点头应下,接着起身道:“温夫子请。”
被一个面首相送,温如云脸上有点挂不住。
他真不知道裴仪是故意这般,还是真不知道其中的礼仪关系。
但想着自己还要和裴仪搞好关系,温如云就尽量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温夫子若是觉得心头不舒畅,尽管说出来就是,这样憋着多难受呀。”杜衡含沙射影地讥笑道。
温如云自命清高,今日一行本来就觉得颇为屈辱,此时再听杜衡这么一说心里就越发窝火。
“身为男子不事生产,整日窝在后宅,可还有点羞耻之心?”温如云黑着脸讥讽道。
杜衡一听这话心里就鬼火冒。
他家三爷怎么尽喜欢这种货色?
前脚才送走一个伪君子谢子豪。
这后脚竟然又来了一个升级版的伪君子温如云。
你说这一个个男人若是真的鄙视侍君,那又为何一天天的往三爷跟前凑?
“干着下贱的勾当说下贱,这到底是心理变态,还是心智不全呀?”杜衡皮笑肉不笑地揶揄道。
敢说他下贱?!
温如云身为皇子谋士,虽说算不上一呼百应,但那也是体体面面的活儿。
不少人还来偷偷找他走门路,吹捧着他。
“下贱”这两个字那压根就和他不沾边。
温如云一下子怒从心起,铁青着脸怼道:“我为社稷效力,哪儿像阁下为郎君效力?”
杜衡冷笑出声,毫不留情面地讥讽道:“阁下既然是为社稷效力,那又为何腆着张脸来巴结我家三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