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怎容外人数落?
“七杀随侍我左右,与一般下人不同。”裴仪冷着脸道,“更何况,我裴府自有裴府的规矩,还轮不到外人来说道。”
这话说得很是不客气。
温如云面上有些挂不住,暗道裴三郎可真是一个色令智昏的蠢货,竟是上学都要让这么一个俊秀的面首相伴。
“我也只是随口这么一提,三郎不赞同便罢了,又何苦动气?”温如云不以为然地调侃道。
裴仪微微勾起唇角,慢条斯理地道:“我这人护短,听不得旁人说我的人有一分不好。夫子这随口一提可真是让我这个心如油煎般难受。”
温如云心中不屑但又暗暗窃喜。
这裴三郎花心归花心,可对待自己人又确实够义气。
就是这种花心浪荡又自以为有义气的蠢人才最是好拿捏呢。
裴仪只当是没看出温如云的心思,靠在七杀怀中闭上眼睛养神。
七杀微微搂着自家三爷,以一种维护的姿态默默地催动内力给对方暖身子。
温如云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愈发轻视裴仪。
当着他这个夫子的面,裴三郎就和面首腻腻歪歪的,似这种好色蠢货又能有什么出息?
不过,裴家一门都好色。
丞相裴述后院里的姬妾之众在满朝文武之中可谓是一骑绝尘,只怕也只有皇帝陛下的三宫六院能与之相比了。
想到这儿,温如云眼底染上了几分不屑。
真是有其父就有其子。
裴仪也是个好色胚子,可惜却没有他老子裴述那等本事与魄力。
真是缺点全都学到了,优点却是一样都没有传承到。
不多时,马车停到了裴府大门口。
七杀扶着裴仪下了马车。
温如云后一步下车,快步走上前搀扶裴仪。
他就这般与一个面首一左一右扶着裴家三郎,委实有些自降身价。
可为了殿下的大业,他也只能暂时委曲求全了。
只要能笼络住裴仪,那就是捏住了裴家的脉门。
到时候整治裴家还不是信手拈来。
殿下又何愁大业不成?
温如云心中豪情万丈,把自己比作了那忍辱负重的忠直之臣,幻想着他家殿下登基之后就能提拔他封侯拜相。
一想到这一片光明的前途,温如云心中就愈发激动,面上也就愈发的冷静。
他扶着裴仪一路入了主院,又亲自扶着裴仪躺到了床上,可谓是做足了姿态。
“三爷!”
杜衡听闻自家三爷竟是提前回府了,连忙赶了过来,谁曾想一跨进门就发现三爷房中竟是又多了一个男人。
杜衡审慎地打量了温如云几眼,接着便坐到床边,以一副后院主人的姿态温声细语地问道:“三爷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这就请大夫过来?”
裴仪卧坐在床上,背后靠着一个绣金丝的柔软大靠枕,浅笑着道:“不必请大夫。”
她看向七杀道:“去让厨房熬点儿补气血的汤汁来。”
七杀恭敬地退了出去,熬汤药他得亲自盯着,毕竟这种要入口的东西可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屋内。
杜衡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家三爷,心里颇有几分好奇。
三爷为何需要补气血的东西?
难不成……三爷受伤了?
温如云此时也是大惑不解,不由地多打量了裴家三郎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