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想到此处,垂眸俯视着坐在窗边不远处的霍渊,冷着脸道:“今日天色已晚,安郎君请回吧。”
霍渊一怔,转而瞪了杜衡一眼。
姓杜的真是有毛病!
本来大家看热闹看得好好的。
偏偏姓杜的就跟个搅屎棍似的,这嚷嚷,那闹闹,搞得大家都不消停,害得他连热闹都没得看了!
霍渊杵着两根拐棍站起身来,虽是行动不便,但举止之间自有一番贵气。
他恳切又不卑不亢地道:“那我今日便告辞了。七郎君若是得空,没事儿也可以多来我那儿走动走动。”这个七杀很有能力,他不妨套套近乎,将来说不准还用得上。
“哼!”杜衡双手环抱于胸前,拿鼻子对着霍渊,万般嫌弃地道,“赶紧走吧。”
霍渊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姓杜的是脑壳有毛病吧?
不把这府上一个个稍微有点姿色的男子都给挤兑走,姓杜的就不会消停是吧?
七杀很是嫌弃地瞄了一眼杜衡,转而看向霍渊道:“安郎君早些歇息吧。如今乡试模拟考将近,还得麻烦你多多指导三爷。”
虽说他很讨厌这个一身谜团的济安,可他也很清楚济安的确有才学。
三爷为了他和一众书生打赌,无论如何,他都不愿看到三爷输。
为了保证三爷能赢,他就算暂时对济安示好也没什么。
“七郎君大可放心,三爷的事我都认真琢磨着呢。”霍渊这话倒是没有作假。
虽然他如今依旧对裴断袖没什么好印象,可为了能让裴断袖暂且留在临河县,他也得全力帮助裴断袖赢了这次模拟考赌约。
不过,他委实没料到像七杀这种寡言少语的冷血之人竟然也会说出这般温情之话。想来,七杀是真把裴断袖这位主子放在心上了。
能有这等忠心之人在身边,裴断袖也真是走了大运了。
霍渊心底升起了一股微妙的羡慕之感,他拱拱手道,“今日,我就给告退了。七郎君也早些歇息。”
七杀站在原地拱拱手以示送别。
杜衡冷眼看着霍渊走远,揶揄道:“那济安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小七你可千万别理他。你要是真去他那儿,指不定被他怎么坑呢。”
七杀微微蹙了蹙眉头,很是忍耐地道:“我不叫小七。”
杜衡哥俩好地搂住七杀的肩膀,嘿嘿笑道:“我俩是兄弟嘛,称呼当然得亲切点呐。你以后都叫我阿衡吧,连名带姓的喊我多生分啊。”
“噗嗤……”耳畔又传来一声嗤笑声,是从院子里传过来的。
杜衡脸一黑,双手叉腰看着站在院子里还没走的荀欢,骂骂咧咧地道:“你这小鸭子有毛病吗?刚刚我放你一马懒得理你,你还杵在这儿不走,是等我家兄弟收拾你吗?”
荀欢优哉游哉地将指节按得咔咔作响,目光幽幽在站在杜衡身旁的七杀上扫了一眼。
他皮笑肉不笑地讥讽道:“人家七郎君可没说是你兄弟呢,杜哥哥你非要觍着脸往上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