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两条腿的哪儿能跑得过四条腿儿的?
哎,果然这一心要争宠的男人真是惹不起——平日里竟是连这种突发状况才会用上的马匹也早早备上了。
他可真是比不过,比不过啊。
荀欢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停到房顶上歇了口气,结果一低头就看到街道上七杀也于夜色中正往县衙赶。
而且,七杀此行并不是只有一个人,而是带着裴府的一帮侍卫,约莫有十多个人,看着杀气腾腾的,真叫人看一眼就忍不住退避三舍。
荀欢咽了下唾沫,深深觉得裴三郎这后院里真真是藏龙卧虎——那表面咋呼的杜衡实际上是个狠角色,就连那个成天杵着拐棍看上去身残志坚的济安竟然也都功夫不弱。
此刻,县衙大牢。
裴仪打着哈欠很想睡觉。
可是,这李县令和赵捕头一起堵在她床头,威逼利诱要她出银子。
她实在是烦不胜烦,压根儿就没法入睡。
“裴三爷,你这次是惹上了京城白家。”李县令旁敲侧击道,“这案子不好审啊。我不妨和你交个底吧,那白六爷想你受皮肉之苦呢。”
言下之意,你裴三爷再不拿钱孝敬本官,就小心本官大刑伺候了。
“裴三爷,我们县令大人也是为你着想啊。”赵捕头殷殷切切地道,“你这次本就有错在先,白家要是真想让你脱层皮那法理上也是能说过去的。我同你也算是相交一场了,哪里愿意看你这般受罪?”
换句话说:赶紧把钱拿来吧你,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李县令和赵捕头如今这么嚣张,就是因为今晚早些时候,李县令受到了白家侍卫长许汉三的亲自提点。
这人拿了三十两白银来县衙,告诉李县令一定要严惩裴仪,而且还隐晦地建议——如果可以,最好是让裴仪以后都不能享受天伦之乐了。
李县令当时就觉得这要求也太狠了。
断人命根儿多缺德啊。
可手里捧着白家送上的白花花又沉甸甸的银子,李县令又转而觉得这什么缺德之类的那都不算事儿。
可赵捕头作为李县令的心腹,一得到这消息就动了心思。他告诉自家县令大人,裴仪就是只又蠢又来钱的大金猪——
若是县令大人把白家这番威胁之词说给裴仪听,裴仪为了保住身体发肤,一定愿意出更高的价格来哀求县令大人。
李县令听了赵捕头的这番话,顿时就拍手称好,两人就屁颠颠地一同来找裴仪讹钱了。
本以为像裴仪这种又怂又蠢的人,只要他们随便威胁几句就能讹到钱。
没想到裴仪现在跟他们打太极,在那儿一直打哈欠,一副听不懂他们说话的模样,半天就是不愿意给钱。
“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儿我们明天再说吧。”裴仪是真想打瞌睡,但也是故意吊这两人胃口。
她是真没想到,临河县竟然能黑到这种程度,县令父母官竟然和衙役头子一起来大牢里找她讹钱。
像她这种本身有钱的还好,那若是没钱的百姓岂不是直接被这两个贪官污吏给坑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