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错愕地看着面前的裴家三爷,心里莫名就被刺了一下。
他其实也搞不清楚自己最近究竟在干什么。
他就是突然想起以前在书院的时候,有的书生抱怨说科考的时候考场很臭。
他家三爷向来爱干净,哪里能受得住这种臭臭的环境?
他合计了一下,眼下科考将近,不如买个香囊给三爷,兴许能压压味儿。
他也知道自己好像有些过于关心三爷了。
但自己的解药还要靠三爷来研制呢,自己紧盯着三爷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
七杀心里乱糟糟的。
他望进面前这个少年的眼睛里,发现对方眼里似乎没有丝毫情欲,只有浓浓的戏谑与厌恶。
七杀心里突然说不出的难受。
他裹好衣裳,下了书桌垂首行礼道:“是七杀自取其辱了。”
裴仪不由得多看了这个男人几眼,暗道:语气还挺委屈的。就许他整日暧昧不清地勾搭她,还不许她扒他一件衣裳震慑他了?
“七杀告退。”七杀闷闷不乐地行了一礼,也不管裴仪是什么反应,扭头就走了。
裴仪心里莫名其妙就烦得很。
真是见了鬼了!
这群男人一个个明里暗里撩拨她,被她反整一把后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搞得好像是她有错在先了!
有没有道理啊?
这日之后,七杀再也没缠着裴仪教他《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也没主动往她跟前凑,甚至不也上桌吃饭了,似乎本本分分的当起了贴身侍卫。
裴仪心里莫名烦躁。
但她也懒得理这个男人。
难不成对方跟她冷战耍小脾气,她还去哄人吗?
开什么玩笑?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科考的日子不知不觉中就到了。
“笔墨纸砚、蜡烛、吃食这些全都备齐了。”裴玄挺把包袱递给自家妹妹,不厌其烦地叮嘱道,“乡试要考三天呢,进去之后就出不来。你要是实在受不了了,直接弃考也行……”
裴仪啼笑皆非:“二哥,哪有人劝人家弃考的?”
前方的考官在催人赶紧排队搜身。
裴仪没时间和自家哥哥插科打诨了,挥挥手道:“我进去啦!二哥你回去吧!”
裴玄挺目送着自家妹妹一路进了考场,很是不舍地叹了口气。
七杀默默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三爷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考场大门口,目光莫名有几分落寞。
裴玄挺回头瞟了他一眼,哂笑道:“你最近和我三弟怎么了?他厌弃你了?”
七杀心里堵得慌,垂眸没有答话。
裴玄挺瞅了瞅他是,戏谑地笑道:“我先前看我三弟和你学那《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很开心的嘛。你怎么就惹她不高兴了呢?”
七杀答不上来。
可他心里又难受得很。
两人默默走了一路,七杀突然开口道:“数日前,我送了三爷一个香囊。三爷收了香囊后就扒了我衣裳,说是要与我相好。可我看三爷挺生气的,我也挺生气的。我就走了。”
他知道这种话他不该对着主人家说。
可这件事他憋了好久了。
他真的好难受。
他不知道那天三爷为什么突然会生气,也不知道他和三爷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