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笑寒与费九关一直走到舞阳城外的左江江畔。九姑娘找了一艘渔船,三人上船,那船老大似乎与九姑娘等人颇为熟稔,忙开始张罗了小菜,只是那俊美文士、粗豪汉子却并未跟随。
三人喝几杯,燕笑寒道:“楼兄弟既然肯出手相救,想必也是知道我兄妹的底细吧。”
费九关拱手道:“冰天奇骨燕兄的名头在下还是听过的。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九姑娘扭捏端起碗,“我叫叶青隐。你叫我青隐便是。”
说罢一仰颈,将那满满一碗酒喝了个干净。她虽然性格害羞腼腆,做事却干脆爽快,颇具豪客之风。
燕笑寒笑道:“青隐是我离山小九。不常在外行走,楼兄不知也是寻常。”
“原来是离山九当家。失敬。”
费九关陪着干了一碗,感慨道:“之前那两位朋友为何没有同来?”
离山长河是洪武境内势力最大的帮会,帮中弟兄遍布洪武。上到青楼赌场,下到走私押运,无不涉猎。甚至有传言,洪武每条河道都有离山的买卖。
如今费九关亲眼见到离山当家和帮众,只燕笑寒一人,功夫已是胜过倚晴楼四奇卉。尚不知离山之中还有多少高手未出,若论起实力,恐怕离山长河要远胜倚晴楼多矣。
燕笑寒解释道:“说起来不怕兄弟笑话。我们方才待的那间茶楼是帮中产业,专供来往兄弟落脚。方才兄弟跟慕容宁动手,拆了茶楼,伤了不少弟兄,我另外两个兄弟需要料理手尾,稍后就回来。”
费九关点点头,他对离山长河颇为好奇,问道:“我听闻洪武世家寒门彼此不睦。贵组织是寒门根基所在,世家如何能容你们发展壮大?”
燕笑寒呵呵笑了起来,不无自豪道:“世家怎能容得下我们?实在是他们无能为力罢了。离山长河能有今日的声势,全仰仗了一人——千倾都镜湖,离山太岁十九爷。他老人家纵横江湖六十年,创下这份家业。洪武世家奈何不得,请动岳宗师与十九爷做下约定,他不入南都一步,世家子弟们也不许插手离山之事。这才有了我们兄弟的逍遥。哈哈哈。”
费九关一愣,听此话意,那离山太岁十九爷的武功竟似乎高到洪武无人可敌,只能由天地之上的岳宗师来制衡的地步。此人若能与岳松岩相提并论,那自己怎会从没听过他的名号?
九姑娘心细如发,见兄长有些狂傲,红着脸轻声道:“楼大哥休要以为我们尽是些为非作歹之徒。洪武寒族世家对立。我寒族子弟若想与世家相争,少不得需要抱团互助。十九爷他老人家通晓百般武艺,游历江湖,专门挑选孤苦无依的孩童收入离山照料,传授功夫。我寒族子弟,出类拔萃者多半都是受其恩惠,历次山河局里,替洪武出战天地境高手,也有不少是他老人家一手教导出来的。”
费九关这才恍然。无怪洪武寒族与世家斗了几十年依旧不落下风,原来是有这么一位武学渊博的老大哥点拨照拂。想通这个关键,他对那十九爷倒是生出几分钦佩。倘若世家势大,那大批寒族子弟将永无出头之日,如此看来,十九爷倒是在以自己之力相助洪武,他目视燕笑寒与九姑娘,“那两位也是...”
燕笑寒道:“正是。十九爷座下,如今离山长河当家的一共九人。我们都是些没爹没娘,浪迹江湖的野娃儿,被十九爷带回离山,才有了今日。”
“****!老子可是爹娘俱全,跟老爷子上山是为了学本事,别把老子与你们这群孤儿相提并论!”
“嗳——此言差矣。八弟,你前年下山回家,伯父伯母不是与你断绝关系了吗?现在你不也是没爹没娘了?”
“老子日你**!断你**!老头老娘那是看老子太有男人气概!一时欢喜,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八弟,你出口成脏,无怪伯父伯母不认你。似我这样儒雅随和,二老定能欣然接纳。”
“***!话这么多干脆你去做老头的做儿子!老子明天就去找老头拜把子!他要不愿,老子打断他的狗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见江畔两道身影飞掠而来,只一个纵身便落在船上,正是那俊美文士与粗豪大汉。
燕笑寒介绍道:“兄弟见笑了。这是我七弟江天晓,八弟石波清,都是离山长河的兄弟。”
粗豪汉子石波清落座后瞪眼盯着费九关,一抹头皮,“他妈的!兄弟好功夫!能把慕容宁那个*卵蛋按在地上揉!过瘾!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