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一尘郑重对香海托付道:“要是那司徒小不听劝告,你就带她们跟他动手!不必客气!”
李香海一哆嗦,嗫嚅道:“我,我尽力而为吧...”
柯一尘余怒未消,跳下床绕着走了两圈,越想越是生气。
皇兄为难费九关,是真的不相信他的出身,还是有别的意思?是在敲打自己,还是有别的意图呢?
她只觉得坐立难安,一把拽住茶小钿,“走,更衣!叫上陈姨谢姨,我们去找皇兄评评理!”
......
谢墨林一觉睡醒,喝了碗茶,吃了两口点心,慢慢悠悠踱步到院子里,就见费九关已在院子里练掌。他双掌穿梭,姿态矫健潇洒,谢墨林细细观瞧,只觉那套掌法博大精深,奥妙无穷,不由得看入了神。
但只是片刻,他攸然惊醒,暗骂自己:“看什么看!你要武功干什么!作死吗!”
一边如此提点,他举步走入院子,笑呵呵道:“春雨兄起的早哇。昨夜睡得可好?”
费九关收了架势,笑道:“现在已是中午了。”
“呃...”谢墨林挠挠头,不尴不尬道:“咱们一会儿上哪儿?我知道几个地方小菜做得不错,不如一道去尝尝如何?”
“不必了。墨林兄,我想去一趟户部,报名学宫大比。”
谢墨林道:“有人给你作保吗?”
费九关沉吟道:“这倒是个难题。我打算登门拜访崔公子,看看能否从中说和。”
谢墨林一听他要找崔野乡,不乐意了,愠怒道:“何妨劳烦他?我谢氏在南都也是有头有脸,春雨兄,你我同去,区区一个保人,就由我来吧。”
费九关呵呵笑道:“那就劳烦了。”
两人收拾停当,出了谢家院门,直奔户部而去。
原本以为报名手续非常繁琐,却不料费九关报出自己名字,一路畅通无阻,所见大小官员都是笑脸相迎,一套流程走完不过半个时辰,甚至连谢墨林这个保人都没有出面的机会。
两人出了户部,费九关看着手里新发下来的准考腰牌,如坠云雾。
谢墨林也是啧啧称奇,“不应该呀。看户部的大人们这般效率,绝对是有人提前打过招呼。这位多半能量不小,春雨兄你昨天遇到什么人了吗?”
费九关这才醒悟过来,一定是岳宗师提前派人知会过户部,这才让自己如此轻便。他紧握腰牌,心里莫名觉得温暖。岳宗师那般身份,却依旧不忘照拂后辈。足见情谊。
在户部大街对面的酒楼上,二楼雅间里,施如海与许银山对坐,隔窗看着下面的费九关,许银山点指道:“此人就是楼春雨。”
施如海思忖,“进户部到出来,只用了半个时辰。有人关照他。”
许银山失笑道:“当然有人关照。他身边不是站着谢墨林嘛!”
“谢墨林?”施如海抬眼望了望费九关身边,感慨道:“还真是谢公子。好几年没见到他了。此人一向畏事,怎么现在跑出来给寒门的弟子出头了?”
许银山不屑道:“一个失了气劲的废物,族里人不愿管他死活,只好投靠外人了。崔野乡与他不睦,昨天楼春雨跟崔动手,就是帮他出气。”
施如海点头赞同,“如此倒是说得通了。听说这个楼春雨是北地人,想报名学宫大比,必须有一个保人。罢了,谢墨林不值一提。我已邀了几位世兄前来帮衬。至少能试出此人斤两,在大比之前也好有个防备。”
许银山瞧着他,欲言又止。施如海笑道:“银山兄,有何主意但说无妨。”
许银山索性直言道:“施如海。你是施家子弟,又是八骏之一,对付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当绰绰有余。何必如此慎重,还要请旁人来试探?”
施如海摇头道:“世兄此言差矣。谨慎总是好的。能多算一步,就可少犯一个错误。你也知我是施家人。施家长房子弟有八人,而我呢?只不过是旁支的血脉。如海能有今日,凭的不仅是一句资质过人。今时今日的地位,皆是我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得来的。这次大比,我若能拔得头筹,未来必可继承家主之位。由不得我不谨慎呐。”
许银山默然。他确实知道施如海的过往。许家施家都是洪武六高门之一,他身为许家嫡系血脉,处境优渥。深知一个偏房旁支,一步步走到施如海这般地位,是何等的不易。这也是他心底里暗暗钦佩施如海的地方。
施如海望了望窗外,笑道:“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楼下忽然起了嘈杂,三道身影划空而至,快逾奔马,势若流星,重重摔在费九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