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子相邀。但宋鹤卿并未一同前往清凉殿。他记挂着司徒小与方山客的争斗,向宫城外的巡逻处。
今日负责宫城职守的正是那位代神将,他随手叫来一名校尉,问道:“你们家将军呢?”
那校尉认得宋鹤卿,迟疑道:“今日......代将军应该在午门巡逻。”
“我知道。”宋鹤卿不耐烦道,“我是问实际上他人在哪儿?”
校尉无奈道:“代将军还没醒,在城外大营。”
宋鹤卿哼了一声,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来,甩手径自走了。“你去告诉他。两个时辰后我会去落月湖。他若不来,也随便他。”
那校尉也是寒门出身,知道落月湖现在是方山客的居所。他意识到事情不小,不敢怠慢,骑上一匹快马,飞也似的传讯去了。
落月湖上,经过一昼夜的激战,浪花翻腾泥沙,水面已是浑浊不堪。靠近湖水的陆地上全是被卷上来的鱼虾,草木被倒涌的湖水浇灌,都发蔫地低下了头。
可湖中的两个人还在继续。两股磅礴气劲不断冲击,让残破的湖显得更加残破。
湖岸上,钟自然身边多了江天晓与石波清,三人人手一把竹椅,围坐一个炉子边,炉上温着一壶黄酒,还有几条就近捡来的鲫鱼。三人不时喝一杯酒,尝两筷鱼,遥看湖上战况。
石波清不耐烦道:“***!打了多久了!”
江天晓算道:“差不多十六个时辰。小六子,你觉得此战谁能胜?”
论功夫,三人中还是年轻最轻的钟自然高出一线。江天晓也只得不耻下问了。
钟自然沉吟道:“三哥必胜无疑。司徒小身上有伤。虽然乍看之下行功无碍,但这样持久剧斗,气劲的迟滞势必会越来越明显。依我看,到明天这个时候司徒小就该撑不住了。”
石波清却有不同意见,“狗*老三最擅长缠着人打。司徒小又不是没跟他打过,肯定不愿再拖下去。找老子的脾气,与其被拖死,不如拼着受伤给老三来一招狠的,大不了同归于尽!”
钟自然与江天晓相顾失笑,江天晓道:“八弟,你又犯浑了。司徒小可是世家第一才俊,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人最是爱惜羽毛,如果败给三哥,那可就丢尽了脸面。不如这样不胜不败的多撑一会儿,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湖中长啸一声,势如虎啸龙吟。骤然有磅礴气劲涌出,震散水浪,就见那司徒小单举一掌,踏水而行,冲向方山客。
那掌劲汹涌澎湃,随着来势,凭空炸开数道气障,竟是比之前任何一掌都要凶猛狂暴。显然司徒小是要玉石俱焚了。
围观的三人大惊失色,江天晓愕然道:“何至于此?”
石波清惊骇之余还有几分得意,“***!这个司徒,对老子脾气!”
说归说,但三人也不愿见到血溅落月湖的场面,欲动手阻拦。但司徒小来势既快又猛,眨眼间就踏水到了方山客近前,以三人的伸手,断无可能拦下了。
方山客也知这一掌厉害。他钓竿一挺,嗤嗤有声,使得竟是枪法一路。势若蛟龙出水,直刺而出,就要与对手硬拼。
两人都是极快的身法,瞬息间就钓竿铁掌就要见得分晓,湖西远处忽有一声音道:“撒手。”
几乎同一时间,方山客就感到钓竿被斜刺里一道气劲点中,原本无可逆转地一枪被这柔和的力道荡开,竿头不由地偏斜,顿时胸前空门大露,眼睁睁看着司徒小铁掌轰来。
司徒小见状也想撤招,但他来势太猛,已然收之不及。只能喝道:“让开!”
观战三人都紧张地站起身,仿佛看到了方山客下一刻被铁掌轰中的场景。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空酒坛自湖东面飞驰而来,快得几乎就留下一抹残影,兜头砸在司徒小脸上!
咔嚓一声,酒坛散成碎片,司徒小倒飞出数丈远,滚落在岸上。
他爬起来,下意识摸头,惊讶地发现除了脑袋有些发晕,身上却是毫发无损。不禁啧啧称奇,回头看去,见到来人他吃惊道:“宋师兄!”
宋鹤卿缓缓从西面走来,冲司徒小点头道:“没有受伤吧。”
“无妨。多谢宋师兄。”司徒小虽不满宋鹤卿刚才出手偏薄,但对方毕竟是世家顶尖高手。依旧不能失礼。
宋鹤卿望向东面,哼道:“代大人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