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你请我来。我当然要看看有什么好戏了。”
东面传出一阵大笑,从林中转出一个人来。他三十多岁,胡子拉碴,长发披散下来,显得不修边幅。穿着粗布长衫,偏偏上身还套了半截玄甲,身后面系着红帔。手里像扛着短棍般把一柄长剑扛在肩头,看上去古古怪怪,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别扭邋遢。
离山众人包括方山客都是一惊,脱口道:“当家的!”
那人正是前离山当家,现任的洪武御林神将二席代春风!
宋鹤卿鄙夷地望了眼他的打扮,下巴微扬石波清等人站立的湖边,示意过去说话。代春风笑笑,也随着走了过去。众人聚拢,方山客二话不说,抓起炉上的烤鱼大嚼起来。
司徒小跟在宋鹤卿身后,嫌弃道:“毫无规矩!”
方山客望了他一眼,顺手把一条烤鱼丢过去。司徒小接住,犹豫了一下,也吃了起来。不吃不喝斗了一天,他也是饿了。
代春风笑嘻嘻的挠挠下巴,把肩头的长剑往地上一杵,“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看这两个小子打架?”
宋鹤卿沉着脸,“我把你叫来是传殿下的旨意。”
他转头对吃鱼的两人,沉声道:“你俩为何动手?”
司徒小坦然道:“但既然打了,师兄何必问缘由?只需分出高下便是。”
方山客点头,“正是。”
代春风哈哈一笑,“司徒小子倒是痛快。老宋,屁大点事,你那么小家子气作甚!”
宋鹤卿怒道:“你不嫌丢人,自然有人觉得胡闹!殿下今日发了话,贺兰常天庆不日便会抵达,你俩身为洪武后辈俊杰,不思退敌,却在这儿窝里斗!应当处罚!代大人,你觉得如何给殿下一个交代?”
在场虽然多是离山豪客。但听闻昭明太子下令,也都凛然。
代春风哂笑,“太子殿下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一个常天庆还能翻天不成?罚嘛......山客司徒,就罚你俩暂且养精蓄锐。等那贺兰狗子来了,你们谁先拿下此人,就算谁技高一筹。如何?”
方山客眼睛一亮。司徒小也是跃跃欲试,“如此甚好!”
宋鹤卿哼了一声,不说话了。他也不欲见司徒小被太子处罚。但让方山客逃过一劫,却是有违他的本意。他扫了一眼,见离山派在南都的当家差不多都在这儿了,试探道;“代大人,近来你们离山可有什么举动?”
代春风嘿然道:“什么举动?你还怀疑我们造反不成?”
宋鹤卿摇摇头,似不经意般问道:“十九爷近来可好?”
代春风悠悠道:“昨晚我刚见过他。他老人家身体健康,能吃能喝,还是跟以前一样。”
宋鹤卿悚然,“当真!他,他可说明来意?”
代春风一本正经道:“他说他要找岳宗师比划一二,看看谁才是洪武第一高手。”
“啊!真的?”宋鹤卿如被五雷轰顶一般,僵在原地,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假的!”代春风绷不住了,捧腹道,“我多少年没回山了?老头子又不会来南都。你问我,我要问谁!”
方山客等人也是失笑。十九爷与岳宗师有约定,绝不踏足南都半步。代春风身为洪武神将,久在南都,可以说是最无从得知十九爷消息的人了。也不知宋鹤卿没头没脑为何要问这个。
他笑了几声,却见宋鹤卿一脸严肃,也笑不起来了,沉声道:“发生何事了?”
宋鹤卿沉重道:“十九爷。可能真要来南都了!”
在场众人皆是瞠目,齐齐看着他,仿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