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妈的屁!”
十九爷暴跳如雷,怒火中烧,一巴掌盖下去,结结实实抽了小钿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小钿脸颊顿时肿了起来,嘴角沁出一抹朱红。可她更加倔强,反而不甘示弱地恶狠狠瞪了回去。
这时敲门声响起,门被推开,店小二进来问道:“大爷,什么事?”
原来是十九爷声音太大,惊动了外面的伙计。
说时迟那时快,茶小钿一见外人来到,噗通栽倒在地,捂着脸颊,全身颤抖起来。她再仰起脸,已是泪流满面,带着怯懦哭腔道:“我做!我什么都做!我会好好听话!求你不要再打我了!”
店小二惊呆了!狐疑地打量着十九爷与沈纯岳。
眼前少女弱不禁风,又哭得梨花带雨,分明就是流氓恶霸逼良为娼的现场。但凡稍有良知的人也不会容忍此事发生,最不济也该通知官府,唤来正义的捕快,将这屑老头绳之以法。
店小二目光游移,已经打算扭头报官去了。
十九爷到底是老江湖,临危不乱,气定神闲地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扭头指着沈纯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骂,“老子出来玩是图开心。你就找这些烂货来糊弄老子?这丫头才多大?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值得老子花二十两?你是想骗老子钱?”
沈纯岳语调一变,懒洋洋道:“货既出手概不退还。你就算不玩,我们爷俩来一趟总得有点辛苦钱。二十两,一分都不能少。老头,我们没带弟兄来已是给你面子了!知足吧!”
十九爷吹胡子瞪眼,似乎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向店小二投以求救的目光。
店小二恍然,原来老头子老骥伏枥,但不识南都风土人情,反而被人当冤大头骗上门了。他不愿掺和这些龌龊事,回以爱莫能助的目光,顺道鄙夷地瞧了眼茶小钿,唯唯诺诺退了出去。
人一走,茶小钿眼泪骤然止住。她从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灰尘,冷哼道:“老东西!”
十九爷淡淡一笑,“论狡猾,你还太年轻!”
他重新靠回椅子里,抽了两口烟,愤愤不平道:“他妈的!老子当初怎么想起来把你这个神经病捡回去!”
茶小钿道:“我都这么大了,你现在后悔也晚了。老东西,你放我走。我不管你来南都想干什么,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以后你挂了,我还能念着你的好,逢年过节给你烧两柱香。怎么样?”
十九爷斜眼道:“你前脚走,后脚岳松岩和老大就该来了。与其让你在南都给人当狗,不如把你回炉重造。周家的狗太多了,也不差你一个。你就安心跟在老子身边,放心,十九爷我一定把你培养成才。”
茶小钿顿时焦躁起来,一咬牙就要夺门而出。十九爷却比她还要快,“纯岳,动手!”
沈纯岳起指一点,瞬间封住茶小钿穴窍,并冲她抱歉地笑了笑。
......
南都藏春楼,烟花柳巷之地,四处莺歌燕舞,嬉笑欢闹之声不绝。
楼上包厢里,施如海端坐在案旁,满上一杯酒,凑到鼻前轻轻嗅了嗅,似乎陶醉于此地丝竹悠悠的氛围中。
他对面坐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正是浑不知自己曾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的钟自然。
钟自然年纪小,鲜少来这种地方,因此显得有些局促。他不愿被人瞧出底细,故意说道:“沧浪三游已经同意相助。我离山的人马也已备妥。你那边进行的如何了?”
施如海笑道:“无需担忧。世家这边早已是群情激奋,苦于无人牵头。我一圈游说,人人皆是奋勇,只盼将那费九关诛于剑下。”
钟自然不耐烦道:“那就动手吧。我听说他离开了慕容府。失去了慕容兄妹的庇护,不正是良机吗?”
施如海抿了一口酒,慢悠悠道:“要如何动手?你我点齐人马,明火执仗杀到他的住所?”
“是啊。”
施如海摇头失笑,“那如果他跑了怎么办?如果他有援手又当如何?你的人与我的人该如何安排,一窝蜂冲上去,要是自己先打起来岂不是糟糕?”
钟自然一时语滞,强辩道:“那你觉得该如何做?”
“需要制造一个契机,让他单独出现在我们指定的场所。预先设下埋伏,堵住他的去路。这样既能防止他逃跑,又能保证他没有援手帮忙。咱们闹出如此动静,要么不出手,出手就需一击必杀。否则后患无穷。”
他自从得知了慕容氏收留费九关的消息后,立即猜到费九关背后站着清淑公主。这个猜想让他悚然不已,他想不明白公主殿下为何要给一个燕云叛逆撑腰。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联合了钟自然,那就一定要把费九关弄死。否则事后公主清算,左右难逃一劫,拿下学宫大比头名,还有一线生机。
钟自然叹道:“你真是卑鄙!”
施如海微笑道:“不是‘你’,是‘我们’。现在我们已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脱离不了干系了。”
钟自然嘴角一抽,承认道:“对。是我们。那我们该选在何时动手?那个契机又是什么?”
“先说说动手的时间。太子殿下要开樱桃宴对付常天庆。咱们就在樱桃宴当天动手。那一日学宫高手云集,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常天庆身上,谁也无暇顾及到我们。正好无人搅扰。至于契机——”
施如海笑了,遥遥一指对面的雅间,“咱们的契机就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