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暗器一旦飞出,初时往往会带有尖锐鸣啸,意在让对手轻敌,真正的杀招在它折返之后。无声无息,且一旦入体,就会激发暗器里的旋劲,让其深深钻入肉中,带来更强的杀伤力。寻常人根本难以拔出。
他只后悔离山暗器从来不涂毒药,否则刚才两下足以取了费九关的性命。
施如海看着那对堂前燕,若有所思道:“那个你还有没有?”
钟自然乍闻他语气正常的说话,微一愣,“有。”
施如海以一种不容置疑地口吻道,“全打出去。”
钟自然又哼了一声,从怀里取出四枚堂前燕,灌入气劲,霎时四道黄影散开,没入夜雨中。虽然看不见,但费九关心中凛然,这便是四个潜在的威胁,也不知何时会突然杀出来。
钟自然依言照办了,问道:“你待如何?”
“替我掩护。”施如海只说了这一句,居然自顾自盘膝坐倒,开始埋头运气。
钟自然气急,有心上去踹他两脚,但眼下毕竟是并肩作战,缺了任何一方都万难在费九关刀下幸免。他咬牙切齿,也只得
无奈迎了上去,双手一抬,嗖——嗖——三道寒芒飞袭。
费九关背后火辣辣地剧痛,那堂前燕入肉生根,本来难以拔掉。但好在他十多年来苦练百战苍龙甲,一身硬功可谓独步南北,饶是如此也吃了极大的苦头。见钟自然又发暗器,周围还有堂前燕环伺,他将精神逼至极限,刀一扬,挡下那几个暗器。一步踏出,已靠到钟自然近前。
钟自然见状,急急后撤,与他拉开距离。双臂一抖,几柄飞刀射出,费九关挥掌就要打下,忽觉那飞刀寒光之中,依稀有一片微芒闪烁。
他目光似乎快过了暗器的速度,心念一转,照胆舞出,挡住周身。就听细密金属撞击,叮当悦耳,细若牛毛的跗骨针掉落满地。
这时他心中莫名有感,微微侧身,两枚堂前燕无声无息地自他背后飞过。他轻挥照胆,那两枚堂前燕好像速度极慢,来不及挣扎就被他斩碎。
我看到了?
刚刚那是什么感觉?
费九关疑惑不解。
可他的举动落在钟自然眼中,已经近乎恐怖。他不仅躲过了堂前燕的偷袭,还轻描淡写的挥出了快到不可思议的寒芒,轻巧把两枚堂前燕打落。这是如何做到的?
钟自然一哆嗦,身上暗器不管不顾地打了出去。
面对近在咫尺的暗器,刹那之间,费九关如同进入了空无,只觉得眼前陡然大放光明,周围的每一滴雨点,都与自己呼吸相连。他一抬手,仿佛能指挥天上那无边暴雨,几乎不用思索,自然而然地挥掌出招。
覆手为雨!
一掌盖下,如同天幕,好像漫天雨水也在同时呼应,将那些暗器震落。
钟自然绝望地仰视,恍惚间只觉得无论再怎么退也避不开这一掌轰杀。他悲凉地大喝一声,双臂一推,将自身柔劲运转到了极致。
暴雨浇下,那一掌也随之拍落。
滋啦一声,钟自然上身衣衫尽碎,紧接着双臂骨骼寸寸断裂,口鼻喷血。双膝一软,受不住这恐怖的力道,跪倒在地。
费九关负手持刀,居高临下,森然盯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屈辱的跪在地上,痴痴仰望着费九关,眼中情绪复杂无比,最后不甘道:“你配不上她!”
话未尽,却是呕血不止,栽落尘埃。